针对苏白白所讲述的故事，姜一脑子里还是毫无半点印象。
她只能大概记起自己毕业后经由老师介绍进去了学长张远清所在的舞团，工作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就一概不知了。甚至对于舞团中的那些同事，他们的脸都宛如隔了一层纱布一般，像是只在照片中看过的人而非朝夕相处过。
要想找出这起事件背后真实的缘由，看来还得另找突破口才是。
乔霜白渡了一部分黑气给姜一帮助她恢复力量，不至于这些天太过难受。只是这些能量倒底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就像揠苗助长，底子还是有所损伤，这部分就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调理了。
苏白白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告诉乔姝二人她联系上张远清，对方现在带的舞团正好在姜一当时出事时的那个城市，他整理出了一些当年的旧物，说如果苏白白愿意，可以过来看一看。
乔姝算了算寒假的余额，足够他们往返并且在当地调查几天，便同苏白白说他们一起过去，正好可以顺便采风。苏白白自然无不同意，主动包了两人来回和住宿的所有开销。
“对了，你寒假作业做的怎么样？”苏白白顺嘴问道：“我记得我给你们布置了英文小说的阅读理解，要是没做完可以路上带着，反正坐我的车不怕行李太多。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乔姝手中端着的鲜汤瞬间不香了，勉强扯了扯向下的嘴角，毫无感情地回应道：“那就谢谢老师了。”
乔霜白这种时候向来很有眼力见，没有跳出来说什么乔姝的功课有他辅导老师不用担心之类的话，美美地解决桌上剩余的珍馐。
不知他拟态出的胃口究竟有多大，或许身体内部根本没有模仿人体的构造，平日里在乔姨母家吃饭都是正常小伙子的饭量，遇上这次自助了，倒是开发出吃播一样的胃口。
光是刺身拼盘就上了好几次，手臂长的龙虾来了不下二十只，苏白白和乔姝光是看都看饱了，最后坐在一起聊天商量旅途事宜坐等他发挥。
直到吃满了自助规定的两小时时间极限，乔霜白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桌面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洁白蹭亮，服务员中途上菜时就撤过好几回，现下还是摆满了一桌。
乔霜白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叹时间太短，反正看他表情似乎写着还能再来一点。
“我突然感觉非常庆幸。”苏白白说道：“知道吗，我差一点就决定请你们去吃火锅或者中餐了。”
“哈哈。”乔姝干笑两声：“他平时不这样。”要不是乔霜白吃饭的动作还挺斯文，离狼吞虎咽差的够远，她都要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太虐待他了。
等等，怎么自己现在默认乔霜白是归自己养了吗，明明是他死皮赖脸黏上来的。乔姝最后还是陷入了反思，就是内容偏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成年人的世界都很忙碌，张远清那边也就这几天有空。确定好出行计划后，三人没有拖延太久，晚上回去收拾了一番行李，第二天就坐车出发了。
对于乔姝大半个寒假都在外面这回事，乔姨母一家没什么意见，无人过问，他们乐的省下一人份的口粮。至于乔霜白，只要他不主动在他们面前出现，家中默认是没有这个存在的。
早上苏白白开车来美术展览馆接他们。她不是本地人，对这个荒废多年的建筑没有太多了解，只奇怪了一下乔姝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在听说是她父母的遗物后，便没再多问。
开车要走整整九个小时，中途在高速服务区简单吃了点便饭休息一下。乔姝晕车，下午几乎都是靠在乔霜白身上睡过去的，人体的起伏要比僵硬的车座有安慰感的多，相对不会那么难受。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的光景了。天空暗成一片，路上的街灯相继亮起，灰蒙蒙的，让人提不起什么精神。
乔姝被乔霜白扶下车，手中捏了一路的橙子软趴趴的，勉强吃了一瓣缓缓胃口，剩下的拿给乔霜白处理干净。
苏白白拿着几人的证件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今天时间晚了，长途跋涉大家都很疲惫。张远清本来还说晚上请他们吃饭，被苏白白拒绝，将会面时间改到了明天。
预订房间时苏白白曾问过乔霜白需不需要给他单独定一间，她想着平时看他施展能力都是通过影子来实现，说不定晚上也不需要专门的地方休息，直接往地上一钻就了事了。
乔霜白对此诧异地一挑眉，笑眯眯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们三人住一间，乔姝肯定不同意。”
乔姝白了他一眼，告诉苏白白，平时就当他是个普通人就好，不用额外安排，随便选一间最便宜的单间就可以。
苏白白还需要他出力来帮助姜一，觉得不能这么对待恩人。也不心疼钱，反正这几年她也算小有积蓄，便订了两个中规中矩的双人间和单人间，四星级酒店的品质，是乔姝二人目前睡过最好的房间了。
有了充足且舒适的睡眠体验后，第二天大家都恢复了元气，驱车去和张远清会合。
舞团近期刚完成一场演出，大家都有个小长假。原来的驻地合同到期需要搬迁，张远清作为领导自是亲力亲为自愿加班，有些老物件是好几年以前的东西了，也只有他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用。
接到苏白白一行人后，他没有直接说起正事，而是先带众人去了路边的小吃摊吃早餐。
滚烫的豆浆舀进碗里，按自己的口味添加桌上的白糖，配上金黄酥脆新鲜出锅的油条，无论是直接吃还是将其泡软后送入口中，都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路边小摊最是考验厨师的手艺，是一座城市烟火气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碗热乎乎的食物下肚，整个人由内而外全部熨帖了。
吃饱了肚子才好说话。张远清打量一番乖乖吃饭的乔姝和乔霜白，略带疑惑地问道：“最开始听小苏你说要带两个朋友来，我还以为是林隐和另外一个谁，没想到……他们是你的学生吗？”
苏白白看了眼乔姝二人，摇头否认道：“他们是我和姜一一位故交的孩子，早前也和姜一打过交道。这些年又联系上，这对姐弟便来我这边过寒假顺便辅导一下他们作业。这不听闻张哥你找到了些线索，他俩听说了非要跟着一起来。我寻思他们思维灵活，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我们没想到的角度，就带着过来了。”
这是苏白白与乔姝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为了让他们后续一同参与调查更加名正言顺，才编造出这么一个借口。不然光看年龄和长相，张远清肯定会选择支开他们。
“噢噢。”张远清没有过多怀疑，只稀奇地多看了一眼两人的长相。姐弟俩都长的这么好看，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神仙颜值。姜一以前居然从未提起过，不然他或许会动念头劝说把孩子送过来从小学习了，这长相即便天赋差点，也是上好的卖票能手。
杂念在心中过了一秒，张远清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姜一的离去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能够查明当初两个疑点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在前尘梦回的夜晚也许他终于能够安睡一下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大线索，但我找到了当初的一些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