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响在两人心神之间。
在此地，连声音的传播方式都与众不同。
“晚辈唐逸轩（江小婉），见过无天前辈。”两人连忙上前见礼。
无天微微颔首，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两位随我来。”他转身走向中央石殿。
殿内空旷，陈设简单。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大殿中央悬浮的一面古朴石镜。
石镜边缘刻满了难以理解的纹路，镜面却是一片混沌，偶尔有模糊的光影闪过，难以看清。
“这便是无天镜。”
无天指着石镜，眉头紧锁，“近月以来，此镜异动频繁，镜中景象……皆是末日之景。”
他话音未落，那无天镜的镜面忽然一阵波动，一幅画面清晰地显现出来。
苍穹破碎，大地崩裂，无数修士在哀嚎中化为飞灰。
一道模糊却威压天地的身影高踞九天，冷漠地注视着一切的毁灭。正是神尊的身影！
虽然只是影像，但那毁灭的气息依旧透过镜面传递出来，令人心神震颤。
画面持续了数息，便再次模糊下去，恢复成混沌状态。
无天语气沉重：“而且，维持无天阁空间稳定的‘法则晶石’，在三日前莫名失踪。
若无此石，无天阁这片禁法之地恐怕会逐渐崩塌，甚至引发不可预测的空间风暴。”
唐逸轩面色凝重：“前辈怀疑是神尊联盟所为？这和凌霄城的“古灵之心‘很像。
”他们想破坏无天阁，或者说，想利用法则晶石？”
“十有八九。”
无天肯定：“无天镜能窥见未来片段，对神尊的计划是个威胁。
而法则晶石蕴含独特的‘禁法’规则。
若被他们用特殊方法催动，或许能用来破坏其他地域的法则平衡，加速那‘聚灵阵’的运转。”
唐逸轩识海中，王成金通过特殊联络法器传来的讯息也到了。
“老大，我和武师兄已按你之前吩咐，巡查到无天阁附近。
刚用万衍阵盘推演，发现无天阁方向的法则波动极其异常，似有强大的‘灭法’之力被引动。
坐标指向西侧的‘灭法谷’，窃取法则晶石者，很可能在那里。”
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唐逸轩立刻将王成金的推演结果告知无天。
“灭法谷？”
无天眼中精光一闪：“那是无天阁外围一处天然形成的绝地，法则湮灭，危险异常。
若真是暮酒在那里，他定然是想借助灭法谷的环境和法则晶石，布置更强的‘灭法阵’。”
“暮酒？”
唐逸轩记得此人神尊联盟的重要成员，仙皇后期巅峰境界，擅长醉仙刀法，是个极难缠的角色。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江小婉肃然道。
若真让暮酒成功，无论是对无天阁，还是对整个神界的法则稳定，都是巨大的威胁。
“我与你们同去。”
无天手一翻，一柄样式古朴、剑身仿佛由虚无凝聚而成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正是他的神器——无天剑。
“在无天阁地界，我对法则的适应比你们强些。
而且，暮酒此人，实力强横，不容小觑。”
唐逸轩点头，无天亲自出手，胜算大增。
他看向江小婉，两人眼神交汇，明了彼此的心意。
没有丝毫犹豫，三人立刻动身，朝着无天阁西侧的灭法谷疾驰而去。
越是靠近灭法谷，周围的法则就越发稀薄乃至彻底消失，飞行完全依靠自身神力支撑，压力巨大。
灭法谷入口处，一片死寂，连光线都似乎被吞噬了。
谷内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那是法则彻底湮灭后形成的“虚无之气”，寻常仙皇沾染过多，都有神力溃散的风险。
“跟紧我。”
无天低喝一声，无天剑挥出，一道无形的剑气劈开前方的虚无之气，开辟出一条暂时的通道。
三人万分警惕的深入谷中。
谷内景象荒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空间褶皱。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一座散发着诡异波动的阵法正在运转。
阵法核心处，悬浮的正是那颗丢失的“法则晶石”！
晶石散发出灰白色的光芒，与阵法联动，不断抽取着周围本就不存的法则，转化为一种湮灭一切法则的力量。
阵法旁边，一个穿着邋遢道袍、腰间挂着个红葫芦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调试着阵法。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醉眼惺忪却又精光四射的脸庞。
“啧啧，无天老儿，鼻子够灵的嘛。还带了两个小娃娃来送死？”
暮酒打了个酒嗝，语气轻佻，但身上的气息如渊似海。
仙皇后期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在这无法之地，更显得纯粹而恐怖。
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刀身如水，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正是醉仙刀。
灭法谷内，气氛紧绷如弦，大战，一触即发。
暮酒看似随意地站着，醉眼朦胧。
但他全身散发出的仙皇后期巅峰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手中的醉仙刀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渴望着饮血。
“无天老儿，你自己来送死也就罢了，还拖上两个小娃娃，是嫌黄泉路上不够热闹？”
暮酒咧了咧嘴，露出被酒渍染黄的牙齿，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无天也知道暮酒的实力，无天剑横在身前，剑身流淌着虚无的光泽。
“暮酒，盗取法则晶石，妄图颠覆无天阁，今日定不饶你！”
“饶我？哈哈！”
暮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灌了一口腰间葫芦里的酒。
“在这灭法谷，老子就是法则！看刀！”
话音落下，身形已如鬼魅般晃动，看似踉跄，实则快得留下道道残影。
醉仙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带着一种昏沉沉的醉意，直劈无天面门。
这一刀，看似歪斜，却封死了无天所有闪避的角度。
刀势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劈开山岳。
“老大，这老酒鬼的刀法有点邪门，像耍酒疯，但又狠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