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辈牢记。”
合欢宗向来叱咤风云的庄宗主，在稚女似的镜灵面前却像个伏低做小的孩童。
此举放在多数眼里都实属荒谬，但他确确实实就是这么做了，甚至还问她：
“那......您还回家吃饭么？”
镜灵冷漠脸：“这还用想吗？要是主人愿意去合欢宗做客，我自然就跟着回了。”
于是庄易然转头又看向“曲终散”，只不过请求的态度，再也不是昨日那副高高在上收留散修的模样：
“道友，您当真不考虑加入合欢宗吗......”
“不加不加！”秦晏雪摆手，“你们七大宗门的规矩实在太多了，还没我自个儿修得自在。”
镜灵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们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有多自在的灵魂，才能演奏出方才那样的乐曲！”
庄易然真的要哽住了，老祖在上，却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那您，能否说一下您的评分标准？如此，晚辈才好按照您的标准来教导弟子。”
“标准？你怎会以为这事还有标准？”
镜灵叹气：
“你们这几代乐修真是的，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当初，我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合欢宗的开山老祖......他开创乐修一门，是为了触动更多的人一起融入、感受乐曲，不是让你们自顾自地闭门造车的。”
庄易然：“敢问老祖，您说的‘闭门造车’又是什么意思？”
镜灵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更为不解：
“你们这一代到底怎么回事？怎会连这也听不懂！你们是人吗？”
瞧见这跨次元对话似的一幕，秦晏雪却是心有所想：
据她已知，目前这个修仙世界的人都是九漏鱼，没有一点文化底蕴。
虽然他们说话之乎者也的、文绉绉的，但关于成语典故、历史人物这些知识，通通都是一窍不通。
所以庄易然听不懂镜灵的话，非常正常。
而秦晏雪感兴趣的事情却是，为什么这个镜灵不是九漏鱼？
不但会说成语、引经据典，甚至还能说一些她在21世纪才会用到的梗......有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
莫非，镜灵诞生的时代，和她曾经生活过的21世纪非常接近？所以那些用语才会这么相似？
一旁，镜灵继续说道：
“如今的乐修，个个自认为怀才不遇，认为自己作曲是什么天上人间之作，一天到晚就怪别人听不来，比试时还非要一个个上台搞个人独秀！死装！”
“可你们不要忘了，任何乐曲，不论是为了辅助、医治还是作战，都是要让人听进去了、让人记在心里了，才能出效果！”
庄易然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曲终散”一眼，“那他，他......”他凭什么高分呢？
镜灵：“这不废话，主人创作演奏的乐曲，虽然不得你心，却能感染全场大多数的人。方才那场面，你又不是没看见，我都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你说呢？”
那排山倒海的人群，跟着旋律又蹦又跳又甩的，显然，全场的修士多少都和刚才的乐曲有些共鸣。
庄易然苦笑：“原来如此......你您教训的是，是晚辈弄错方向了。”
“也罢。”镜灵难得放软了语气，“过了这么多年，传丢了些东西也怨不得你。行了，听了一天的小曲，我也困了，你也早些歇息。”
秦晏雪也跟着安慰他道：
“好啦好啦，庄宗主，其实你们的护宗法宝输给了如此优秀的我，并不丢人。”
庄宗主瞪了她一眼，心脏悄悄地碎了。
“恭送前辈，鸢儿，还不快与为师一同拜别。”
“恭送妙音前辈。”
镜灵打了个哈欠便回到妙音水镜里休息去了，没给他们多留几个眼神。
秦晏雪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收起镜子，便对一旁呆呆的傀儡小雪打招呼：
“皮皮雪，我们走。”
发呆许久的傀儡小雪被语音激活，赶紧乖乖地跟随主人离开。
这一幕，被某个不知名角落的人收入眼底，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林风捏拳：“曲终散......”
近几月，雪儿对他态度大变，恨不能每句话都怼死他，可是却在另一个男子面前，如此乖巧，百依百顺。
就像，十年如一日般对他那样......
这都是他曾经拥有的东西！
先前他一直以为秦晏雪是拿曲终散来跟他开玩笑，吸引他的注意；可如今，他亲眼看着这一切是真的被曲终散夺走了，他林风何曾受过这种憋屈？！
没一会儿，秦晏雪就找了个地方把傀儡收回来，休息时，突然发现通灵玉牒上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欠了三个亿的死装哥]：我都看到了，咱俩好好聊聊。
秦晏雪一头雾水，回忆了半天，才意识到是乖乖的傀儡小雪让林风误会了。
那不正好刺激一下他。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你配吗？
[欠了三个亿的死装哥]： 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宗门大比头两个比试，他都凭实力拿了第一名，你又哪里比他好？
[欠了三个亿的死装哥]：那都是些不入流的比试！后续的符修，阵修，法修，剑修比试，才是重头戏！你不要被他这些旁门左道的三脚猫功夫给骗了。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你比不过我家小曲哥哥就比不过嘛，还找借口。
被人一语戳中痛处的林风：“......”
实力不够，他试图打感情牌。
[欠了三个亿的死装哥]：雪儿，你从来都不是那么势利的女子，难道你只看中第一名这种虚无的东西，却要忽视我们之间十多年的师兄妹情分？
搞pua是吧？
秦晏雪眸光微冷。
那她就只好告诉林风，什么才是真正的pua大师了。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真的假的？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可是昨日御兽大比上，我指认你是我的灵宠，你拒绝了。
[萧尘三日没洗玉足]：你连为我当狗都不愿意，说什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