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首是戏腔名曲《探窗》。
这次由韩冰和乔薇薇担任主唱。
韩冰的程派青衣功底扎实，唱腔婉转悠扬，自带一缕淡淡的愁绪：
“燕去时红豆满枝，远游人莫问归期，谁独守潇湘水碧，不知今夕何夕......”
副歌部分，乔薇薇的嗓音娇俏中透出几分戏剧性的诉说感：
“她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题名，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赵高听着，再次点头。
这歌更是重量级，抖音你就刷吧。
平心而论，乔薇薇唱得其实不错，嗓音条件也好，但或许是先入为主，赵高总觉得比起程灼的《广寒谣》，感染力上还是稍逊一筹。
他转头想和温子铭交流两句，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相当难受。
见他看过来，温子铭轻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着些许歉意：“赵哥，您先听，我那边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赵高一愣，随即福至心灵，忍不住笑出了声：“子铭，是不是听不惯这种新派改编？”
温子铭见被看穿，也就不再掩饰，苦笑道：“让赵哥见笑了。自小听惯了老派的唱念做打，这种融合了流行乐的......确实有些接受不了。”
赵高理解地摆摆手：“理解理解，审美不同嘛。我觉得挺有新意的。那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温子铭连连点头：“赵哥喜欢就好。您有任何需要，随时让陈经理找我。”
说完，便起身暂时离开了。
一曲唱完，台上的乔薇薇眼巴巴地看向赵高，又瞄了瞄后方阁楼，发现并没有新的灯笼升起，甚至台下观众还给唱跑了一个，顿时有些失落。
下场时，她的目光正好与赵高对上。
她灵机一动，大胆地冲他眨了眨眼，随后又冲着后面努了努嘴，带着点撒娇和恳求的意思。
赵高先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后边阁楼，顿时明白了这小妞的心思。
他哭笑不得地冲旁边的陈经理摆了摆手：“去吧，再给她们挂一......你抖什么？”
“没......没有，先生，这就挂，这就挂。”
陈经理恭敬地应了声，再次朝一旁打了个手势。
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下意识瞥了眼温子铭空着的位置，心里后怕不已。
这要是温少还在场，看到乔薇薇这种“当面讨赏”的举动，自己怕是真要卷铺盖去扫厕所了！
第二盏红色的灯笼缓缓升起，与第一盏交相辉映。
刚走到侧幕准备下台的乔薇薇一眼瞥见，顿时笑逐颜开，忍不住从帘子后探出半个身子，朝赵高抛了个飞吻，这才心满意足溜回后台。
第三曲是《鸳鸯戏》，主歌是乔薇薇，副歌是陶乐和程灼合唱。
第四曲是《春庭雪》，主歌纪云开，副歌韩冰。
听着听着，赵高心里也开始觉得有点腻歪了。
这感觉......
怎么越来越像坐在豪华包厢里刷抖音国风音乐合集呢？
曲子都是他刷到过的热门国风歌，要是台上再上来几个扭屁股的大长腿，那味儿可就太对了......
第五曲是《苏幕遮》。
主歌由韩冰演唱，副歌是乔薇薇。
音乐前奏响起时，等了半天不见第三盏灯笼的乔薇薇，又开始搞起了她的“小动作”。
先是冲赵高甜甜一笑，抛了个媚眼，甩了个飞吻，接着眼神不停地往后台灯笼架那边瞟，小动作不断，就差把“求打赏”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旁的韩冰看得满脸无奈，台下的陈经理更是心惊肉跳，恨不得化身容嬷嬷，冲上去用针扎死这个不守规矩的小贱婢。
赵高看着乔薇薇这副努力“营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直接冲她勾了勾手指。
台上的指挥看到赵高的手势，马上示意停下，音乐声戛然而止。
乔薇薇微微一怔后，巨大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
她也顾不得什么舞台礼仪了，匆匆对乐队鞠了一躬，就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赵高身边。
赵高看了眼身边眉眼弯弯、带着一丝小得意的女孩，拍了拍身旁沙发榻空出来的位置。
乔薇薇心领神会，立刻乖巧地坐了下来，还机灵地端起茶几上的葡萄，剥了一颗递到赵高嘴边。
陈经理见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抬手抹了把虚汗。
还好还好，刚才没冲去后台教训这个乔薇薇。
看来“皇上”都好这一口，容嬷嬷死的不冤......
不过话说回来，机会还真是得自己争取，赵总的第一盏灯笼明明是赏给那个唱得更好的程灼的来着。
台上，由于乔薇薇的临时离场，陶乐迅速顶替了她副歌的位置，表演继续。
乔薇薇坐在赵高身边，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霸总”气息，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很想找点话题和赵高聊几句，拉近关系，但见对方似乎并没有交谈的意思，只是专注地听着台上姐妹们的演唱，便也安静下来，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小侍女”的角色，时不时递上茶水或剥好的水果。
第六曲《探故知》，第七曲《虞兮叹》，第八曲《怎叹》......
编曲顶级，乐队一流，女孩们也唱得卖力。
但赵高确实有点坐不住了。
这些歌好听是好听，可连续听下来，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看来这种“高雅艺术”，偶尔体验一下还行，时间一长，对他这种俗人来说，还是有点考验耐心。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乔薇薇。
这女孩魅力值86，身段窈窕，脸蛋漂亮，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充满了灵气。
每首歌唱完，她都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又偷偷回头瞄一眼后边的阁楼，有时还不自觉地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心思活络的主儿。
见赵高的目光终于落到自己身上，乔薇薇赶紧抓住机会，凑到他耳边软软地央求：
“老板~~再给我们一盏灯笼好不好嘛？就差一盏了......求求你了......”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赵高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目光越过她，看向一旁的陈经理：“就到这吧。陈经理，我记得你说还有几位驻场的戏曲大家？换换口味，听听正统的。”
乔薇薇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以为是自己刚才频繁“暗示”惹烦了赵高，连忙想要开口补救。
却见赵高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两盏灯笼不错了，继续努力。接下来陪我听听正经的戏曲吧，陶冶陶冶情操。”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触感，乔薇薇这才松了口气，不是生气就好。
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痛。
啊啊啊，就差一点点！
要是能再得一盏灯笼，就能多40万呢！
要是自己刚才再大胆一点，再热情一点......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台上还有四个姐妹看着，还能怎么主动啊......
她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丰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