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开始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刘成坐在工位最后排，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扫过前面几个“同事”的电脑屏幕。
王刚戴着耳机，屏幕上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主播正跳着擦边舞。
他跟着节奏微微晃脑袋，手指在键盘上一敲，随手就送出了一组跑车。
屏幕里的女主播立刻抛来一个飞吻，娇滴滴地道谢。
刘成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明白王刚之前说的“最让人羡慕的工作”是什么意思了。
这特么哪是上班啊？
这分明是带薪看妞，公款泡妹啊......
他再看看旁边的孟家和，虽然没王刚那么夸张，但也正对着屏幕上一个唱歌的萌妹主播傻笑，时不时送出一两个萝卜。
而唯一的女生曲莉，则认真地看着一个穿搭主播，偶尔发出“这件衣服好看”的赞叹，然后完成她的打赏任务。
刘成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摇摇头，正准备点开桌面上的LoL摸鱼，微信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一个电话号码，后面跟着一句：【这是景老师电话，你加她微信。】
刘成扭头看向旁边的赵高，对方正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我加她干嘛？”他压低声音问道。
“帮我约她出来。”
“你自己约呗。”
“她现在心里正乱着，我主动联系就等于是在逼她。”
赵高终于转过头，压低声音：“这种时候逼太紧反而不好。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让她无法拒绝的台阶。”
刘成一怔，歪了歪头：“......？”
赵高：“？？？”
赵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直接给了他一拳：“说正事呢，你正经点！”
刘成吃痛地揉着胳膊，咳嗽一声：“那你刚才说什么台阶？”
赵高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屏幕上的直播，手指随意地点着礼物：
“比如，一个在外地实习的学生，因为重大工作失误，组长要上报公司、联系学校。这时候如果有个老师来救场兼求情，组长也许就不会上报公司了呢？”
“！！！”
刘成都惊呆了，张着嘴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卧槽......”
他凑近赵高，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佩服：“老赵！你他妈真是个天才！天生的渣男！不，是天生的海王！这种狗血又合理的脑洞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赵高白了他一眼：“别废话了，赶紧照我说的发。语气着急点，真实点。”
刘成摇摇头，一边嘟囔着“学到了学到了”，一边添加了景若宁的微信。
备注消息写得规规矩矩：【景老师您好，我是刘成，赵高的同学。】
等了几分钟，对方通过了验证。
刘成立刻手指翻飞，发去第一条消息，还特意配了个表情：
【景老师！救命啊！(\/tot)\/~~】
消息发出去，等了几分钟，没回。
刘成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看向赵高：“没理我啊？刚加上好友怎么就不回了？是不是我这个表情过于浮夸了？”
赵高瞥了一眼：“直接说重点，别搞前戏。”
刘成点点头，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打字：
【景老师！赵高闯大祸了！在实习单位把数据搞错了，组长发了好大的火，要找辅导老师，没有的话就上报公司，但如果报到公司就一定会被开除，怎么办啊？】
这次，对话框上方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一条消息才跳出来：【什么数据？】
刘成啧了一声：“妈的我看出来了，看似加的是我，但她只回和你有关的消息。”
赵高没接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刘成戏瘾大发，立刻开始即兴发挥，编织细节：
【是公会赛的打赏数据！公司让把20万的音浪打赏给一个叫‘萌尾’的主播，结果老赵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串行了，给打赏了200万！直接造成了180万音浪的损失，换算下来就是18万龙元啊！组长现在炸了，非要找辅导老师，他在盛天认识的老师就只有您了，景老师，只能求您帮帮忙了！】
一段话发过去，感情充沛，细节到位。
景若宁那边又沉默了。
刘成和赵高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打鼓。
过了足足五分钟，景若宁的回信才姗姗来迟，语气透着一种复杂的无奈：【他为什么不自己找我？】
刘成眼睛一亮，对赵高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上价值：
【老赵觉得骗了您，对不起您，没脸找您。他现在整个人都慌了，就知道傻站着挨骂，我看不下去才偷偷联系您的。】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然后，景若宁的消息回了过来：【把公司地址发我一下吧，我下午没课，大概四点左右过去看看。但不保证有用。】
“搞定！”
刘成兴奋地挥了下拳头，把手机屏幕递给赵高看：“兄弟这演技，到位吧？”
赵高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么骗人家，是真特么缺德啊。”
“诶？不是......”
刘成都愣了：“老赵，这特么从头到尾不都是你的主意吗？剧本是你编的，我就是个念台词的，怎么我就缺德了？”
赵高收回目光，继续面无表情地给清音刷嘉年华：
“我是为情所困，迫不得已。而你是乐在其中，甚至还有自由发挥。性质不一样。”
刘成：“我特么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