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shao’一点？”
老外不发不准中文的“sao”，于是说的不伦不类的。
倒是周游身后那群演员开始憋笑。
周游自己也乐了，想了想道：“灭错，但是你得有解脱感...算求，一会先试一遍，你就扭就完事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着周游招手从小黑手里接过来一个准备好的手机，开始轮流播放里面的音乐。
华国的欧美的都有，一个大概就播放个十几秒钟，然后让杰昆自己找感觉。
“你先给他整点二手玫瑰的，就我给你说我们华国的那个乐队，我看着他们就都挺不正常的，说不定能有什么共鸣。”
话音落下，二人转风格浓厚的音乐声从手机里响起，杰昆虽然化了浓妆，可还是眼神怪异的看着周游。
“不喜欢这个调调啊？我还说你们能相互理解碰撞一下子呢....那换!你们后面的也别闲着，觉得哪首歌合适搜一搜，选对了有奖啊。”
周游回头朝着国内的演员说了一声，随手拿起杰昆手边没切的半拉苹果啃了起来。
“你拍戏之前不能吃太多，不然我怕你抻着。”
杰昆：“.....”
什么是强盗型导演啊？
听到周游的话，他身后的那些演员都开始拿出自己的手机疯狂搜索自己的歌单——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从自己听过又熟悉的歌曲中寻找了。
这些人都看过剧本，也明白这场戏的意义，他们在自己的歌单之中寻找适合这一幕的歌曲。
“找好了就播，一个个来。”
周游啃完苹果点上了一根烟，兴许是刚吃完苹果的缘故，这根烟的口感并不算太好。
他轻轻“呸”了一声后说道。
周围的音乐声开始响起，杰昆闭上了眼。
每个人也就播放十来秒钟，见杰昆没反应之后就自动停下，然后换下一个人。
周游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种时候肯定是以演员的自我感受为主，哪怕他是听《好汉歌》有感觉，周游都能给媳妇拽过来给他现场演绎一首。
终于，一首首歌在他耳边流淌而过，他举起了手。
“叫什么？”
周游回头。
“呃....《the Ascent》。”
拿着手机的张婧仪似乎也没想到杰昆会觉得自己的这首歌不错，赶忙说道。
“行，先留着，再找。”
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这不是都找到了，为啥还要再找一个？
可他们明白在这个剧组里面说了算的人只有一个，他们只要听话并且执行就行了。
于是新一轮的搜索还在继续。
终于，有个叫张雪迎姑娘的《that's girl》再次引起了杰昆的反应。
“那就这两个。”
周游当即拍板。
用音乐引导演员的情绪在片场是很常见的一件事，后期把外面的音乐处理掉就好，不会影响成片的质量。
这时录音的人过来问先播放哪一首。
周游叼着烟道：“一起放。”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
周游则是没搭理他们，只是走向正在低头整理自己服装眼神开始变的既麻木又解脱的杰昆道：
“来吧，反正你也是精神分裂，想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这一条是试的不要有压力，我只提一点....”
他看向杰昆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你稍微给我收着点，别演嗨皮了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就行。”
周游提醒的不无道理，毕竟是以前贫民区的设施，楼梯的间距很窄。
上楼梯的时候还好，下楼梯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心惊，更别说在上面一边下楼一边表演了。
周游也知道，杰昆大概率是要跳舞的。
他喜欢卓别林，扮演小丑这个角色时直接就会融入一些他那经典的夸张的肢体动作和一些舞蹈元素。
杰昆点点头，起身之后微微伸头。
周游愣了一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把手中燃着的香烟反过来，递到杰昆嘴边。
杰昆闭着眼睛，惬意的闷了一大口烟，深呼吸之后缓缓吐出，脸上全是享受。
随即，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绝望又兴奋，快乐又痛苦。
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不自觉的起来了。
在杰昆前往楼梯上方准备的时候，监视器处鸦雀无声，只有周游有些嫌弃的摁灭了手里的香烟再点一支。
他倒不是什么洁癖，只是上面沾了一些口红。
而且刚才杰昆的那一口烟着实不小，让他隐约间看到了谦儿哥的风采。
跟特么飞叶子似的~
在他重新点上香烟的时候，刚才提供歌曲的张婧仪悄悄蹲在周游所坐的椅子旁边：
“老师...”
周游转头看了看她，这姑娘没有化妆，皮肤对比其他人稍微显得有些黑，但脸型和五官依旧优越。
毕竟年轻，这个年纪的女孩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化妆品。
周游对她印象不错，从来了自己剧组之后既没有跟自己攀关系说周寻他们的事儿或者是自己学生的事儿，也没跟有些人一样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边晃荡。
就是老老实实的听、看、学。
这还是她第一次找自己，虽然那声“老师”叫的有些不确定。
周游知道这种“不确定”来自哪，无非就是女孩担心这种有意识拉近距离的举动会招致自己不满。
但周游真没那么多想法，毕竟自己真的教过她。
“咋了？”
周游朝着另一边吐了口烟，让他直接掐灭烟那是不可能的，谁来都不行，朝着另一边吐烟已经是他给的最高待遇了。
“我有些不明白亚瑟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妈妈，明明他妈妈潘妮已经时日无多了，哪怕是不管她也行呀。”
女孩蹲在周游身边，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能听到这个问题周游其实是有些开心的。
因为他想过这段剧情会不会被人质疑为了增加电影张力太过刻意，硬要推动小丑人格的癫狂。
看似亚瑟是因为母亲骗了自己，所以亚瑟要去杀掉母亲，可再深入想想呢？
周游转过头对着她道：“你有妈吧？”
“呃....”
张婧仪懵了，周围的人也懵了。
这会儿大家才明白，为什么进剧组之后所有的工作人员闲聊，在问到这个剧组没有制片人管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笑着讲出弗兰克过来探班被气的跳脚大骂的故事。
他骂的是：“你们这个剧组竟然有两个疯子。”
看上去杰昆因为角色的缘故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可作为拍摄这个故事，对故事理解最为深刻的导演，周游的精神状态好像...也有点癫？
毕竟，正常人不会问人家：
“你有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