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G娱乐公司，练习生舞蹈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水与梦想混合发酵的怪味道。
角落里，几个练习生交头接耳，声音压得很低，但汇集在一起，嗡嗡作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喂，你听说了吗？咱们公司……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早就传遍了，说是财务状况很糟糕，blackpink前辈们的续约金还没着落呢。”
“我听一个内部的朋友透露，高层打算削减新女团的出道预算，全部拿去填bp前辈的窟窿……原本不是告诉我们23年就能出道吗？现在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2023年初？别做梦了！我听说的是，最快也要推迟到2024年，搞不好是2025年！”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YG待了四年之久了。
她们还有几个三年可以等？
去，还是留？
郑雅贤靠在墙边的把杆上，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一瓶矿泉水。
她早就知道了。
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在练习生内部已经传了快一个星期，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但核心思想只有一个——YG快不行了，出道计划要黄。
恐慌在蔓延。
已经有人在讨论后路了。
“诶，你们说……Sm和cUbE那个联合招募计划，靠谱吗？”
“谁知道呢？但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吧？”
“就是啊，听说那边给的条件很好，只要实力够，甚至直接进预备出道组……”
“可是……我们跟YG还有合同啊……”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平时负责管理她们的部门领导走了进来，脸色严肃。
“所有人，停一下，开个短会。”
练习生们立刻安静下来，自动排成几列。
领导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脸蛋。
“我知道，最近公司内部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他开门见山，没有否认谣言，“关于公司财务状况，关于前辈们的续约问题，也关于……你们的出道计划。”
他停顿了一下，给了练习生们消化的时间。
“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第一，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确实面临一些挑战，但远没有传闻中那么夸张。
第二，公司绝对不会削减你们的出道预算，去挪作他用。
你们是YG的未来，公司比任何人都更期盼你们能尽快站上舞台。”
一番话说得恳切。
“至于那些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他环视着台下一张张将信将疑的脸，继续说道：
“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最近，有友商在大张旗鼓地搞联合招募，这种时候放出消息，意图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就是想搞乱我们的军心，挖我们的人！”
他盯着面前的练习生们。
“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动了心思，想跳槽去那个什么INFINItY项目。”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但你们仔细想想，去了那里，你们就能立刻出道吗？你们不还是得从零开始，和成千上万的人一起竞争？哪怕我们的出道计划真的延后到了2024年，难道你们去了INFINItY项目，就能保证在2024年之前出道吗？”
时间成本。
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句话，让在场不少练习生都低下了头。
她们在YG已经投入了数年的青春，现在放弃，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而且去了就能保证你们出道吗？在那里的竞争，可能是你们留在YG要面临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更何况，你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合同，想要跳槽，就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
他语气放缓后又画起了大饼。
“公司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请大家相信YG，也相信你们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安心训练，其他的，交给我们。”
一番话，软硬兼施，恩威并用。
效果显着。
大部分练习生脸上的焦虑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还是留下来更稳妥的安定。
“内！我们会努力的！”
“我们相信公司！”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郑雅贤站在人群后面，脸上也挂着和其他人一样深受鼓舞的表情，我信你个鬼！
画大饼，谁不会啊？
还友商制造混乱？领导专门把联合计划拎出来说，不就是怕她们这群人真的跑了吗？
公司会跟她们这群打工的交心交底？别搞笑了。
财务状况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最后真让她们出道了，估计也是被当成赚钱工具，拼命压榨，能分到手的汤汤水水都不知道有没有。
她才不傻。
她早就偷偷摸摸地在网上报了名，并且预约了明天的复试。
能不能脱离苦海，就看明天了！
.......
cUbE娱乐公司，首尔复试现场。
郑雅贤走进了人山人海的大厅。
空气中飘浮着各种牌子的发胶和香水味，混合着一种名为紧张的气息，呛得人脑仁疼。
她排着队，领到一张报名表，正准备去抽签区拿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郑雅贤？”
她一回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女孩，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榎并杏纱。
同为YG练习生，两人在一个班里待了快两年，关系嘛……就是那种我知道你很牛，但我也很拽，所以我们俩谁也别搭理谁的塑料同事。
“呀！小日本！”郑雅贤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昨天不还把誓死效忠YG挂在嘴边吗！”
榎并杏纱被她戳穿，脸上一红，随即又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内心oS】：口头答应的那能算数吗！我又没签合同！你不也来了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火花四溅。
郑雅贤看着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
【泡菜妹内心oS】：该死的樱花妹，长得没我好看，文盲一个，情商又低，跳舞跟个唐老鸭似的……不过，她的rap确实很顶，是个威胁。但问题不大，轻松拿捏！
【樱花妹内心oS】：这个讨厌的泡菜妹怎么也来了！阴魂不散！我才不要被她比下去！
两人各怀鬼胎，一前一后地走到摇号箱前。
郑雅贤随手一抽。
41号。
榎并杏纱也摸了一张，打开一看。
42号。
郑雅贤：“……”
榎并杏纱：“……”
两人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字：我去年买了个表。
复试的流程进行得异常缓慢。
cUbE首尔复试点的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几百号人，居然只开了三个面试考场。
规则是两人一组，一个进去面试，另一个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等候。
这就意味着……她俩，八成会被分到同一个考场里。
榎并杏纱心里开始打鼓。
完蛋，那个泡菜妹是41号，她先上。
万一面试官看完她的表演，再看我的，觉得我跳舞太烂怎么办……
就在两人坐立不安、各自盘算的时候，等候大厅的侧门突然被推开，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郑雅贤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眼睛瞬间就直了。
传说中的Sm会长，现(G)I-dLE的主舞，也是这次INFINItY项目的总负责人——李允真，正牵着一个瞎子，从她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天呐……”郑雅贤捂住了嘴，“李会长牵着的那个……是ItZY的黄礼志前辈吧？她的眼睛怎么了？”
“黄礼志是谁？”榎并杏纱果然一脸茫然地问。
郑雅贤：“……”
算了，对牛弹琴。
她决定不跟这个连五代女团top级人物都不认识的文盲说话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李允真。
她刚才是……往面试室的方向去了吧？
郑雅贤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如果……如果运气好，能进到李会长的那个面试室，当着她的面表演……只要能让她眼前一亮，让她记住自己……
那岂不是就稳了？！
......
第一考场。
李允真牵着黄礼志进去的时候，田小娟正托着腮帮子，一脸愁眉苦脸，那表情，仿佛刚被逼着吃完了一大坨热乎的。
旁边，赵美延和米妮偶尔点评几句，而另外两位来自中国的酱油党——狗刷组合，则完全进入了摸鱼模式。
两人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台上的面试者身上，一眼就锁定了从侧门进来的李允真，以及……她手上牵着的瞎子姐。
目光顺着胳膊往下，精准地落在了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
宋雨琦瞬间捂住了嘴，胳膊肘捅了捅叶舒华：“哇塞！老公姐又有新欢了！”
叶舒华也捂住嘴，疯狂点头回应：“绿了，绿了，赵老大又绿了！”
台上那个练习生表演结束后，赵美延也终于注意到了侧门这边的情况。
她的眼神，同样精准地落在了那两只手上。
美延的小嘴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李允真，那眼神仿佛在说：呀！李允真！你怎么可以牵别人的手？
李允真接收到来自女友的死亡凝视，只是不痛不痒地耸了耸肩，回过去一个“稍安勿躁，情况复杂”的眼神。
手？手压根就没松开。
她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牵着黄礼志，把她领到评委席旁边的空位上。
即使心中有鬼，她也绝不承认！
牵个瞎子的手帮她走路而已，这不是在做好人好事吗？
这值得赞扬才对啊！
“小心台阶。”她还体贴地提醒了一句。
宋雨琦看热闹不嫌事大，挤眉弄眼地拱火：“美延啊，你说话呀~拿出你的气势来！”
然而，想象中的修罗场并没有出现。
虽然黄礼志蒙着眼睛，但从那熟悉的脸型、鼻子和嘴角，赵美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她心疼地走过去，关切地问道：“礼志啊，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黄礼志看不见人，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显得有些茫然。
“是美延，（G）I-dLE的成员们也都在。”李允真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
一听是前辈们，黄礼志连忙想要起身问好，却被赵美延按住了。
“哎一古，快坐着别动。”
接下来，就是一番七嘴八舌的抱怨。
“会长nim，你可算来了！我们快被折磨疯了！”
“就是啊！方块儿根本不是人啊！拉我们来当免费劳动力，打黑工！”
李允真安抚了她们几句，聊了一会儿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找了个理由跑路。
“行了，这里有小娟坐镇就够了，我去支援一下别的考场。”
实际上，她就是觉得赵美延在场，她不好意思一直偷偷摸黄礼志的小手。
说完，她便拉着黄礼志，溜之大吉，去了隔壁的隔壁，三号考场。
.......
很快，李允真就深刻地体会到，田小娟为什么会是那副苦瓜脸了。
因为，真的很折磨。
来参加复试的，多数都是还没经过正统训练的素人苗子，以专业制作人的角度去看，简直是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瑕疵。
有的人，唱歌堪称噪音污染，纯粹是想靠一张脸就一步登天。
这还都已经是通过了初审，筛选过一遍的结果。
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精神和听觉的双重煎熬后，一位自信姐的出现，彻底点燃了李允真的怒火。
这位唱完一首高难度的抒情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评委席，自信满满地问：“老师，我唱得好听吗？”
李允真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点评：
“你的音高整体偏低，节奏也有点不稳，而且气息支撑明显不够……”
她刚想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慰一句“但在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情况下，你已经算不错的了”
结果就被自信姐打断了。
“我觉得我没有这些问题啊？你认真的吗？”
面试官们都惊呆了。
妹妹，你好勇啊！敢当面质疑总负责人的水平？
李允真也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
她亲自下场，用自信姐的唱法和更优化的唱法，分别演示了一遍。
“听出区别了吗？你的软腭位置压得太低了，导致发声听起来很闷，像鼻音。如果你的口腔后部能再打开一点，声音就会饱满很多。你音准不稳，大部分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然而，自信姐依旧不认可，甚至开始滔滔不绝地反驳起来。
听了两句毫无逻辑的狡辩之后，李允真彻底没耐心了。
她抬起头，对着门口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叉出去。”
于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自信姐被两个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地请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你们不懂欣赏。
整个三号考场外，瞬间鸦雀无声。
李允真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太阳穴突突直跳，好想打她一顿啊！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李允真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瞎眼猫猫，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
她拿起话筒，宣布了新的规则。
“从现在开始，三号考场的规则改了。没有八分钟自由展示，我说停就停，我说行就行。下一个！”
于是，三号考场的面考场试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了。
有的人，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淘汰率高得吓人。
所有等待的考生都在默默计算着号码，双手合十，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分进那个死亡三号考场。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转到了41号和42号。
郑雅贤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脯，走进了死亡三号考场。
她对着评委席鞠了一躬，露出一个标准笑容，正准备开口：“老师们好，我叫郑雅贤，我……”
“我这有资料，我自己会看，直接准备你的表演内容。”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是李允真。
郑雅贤的笑容一下就尬住了，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淦！压力一下就上来了。
李允真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自言自语。
14岁，中学生，5岁开始学舞，11岁通过某娱乐公司的第一轮试镜，履历不错。
“你擅长什么？”她抬起头，问道。
“唱、跳、rap，全能。”郑雅贤挺直了腰板，大声地回答。
李允真嘴角勾了一下……听起来很像一位留着中分头的故人，就差会篮球了。
她放下资料，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
“我的时间很有限，给你三分钟，用任何办法，让我记住你，能做到吗？”
郑雅贤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珠子转了转。
“不能~”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俏皮又欠揍。
“噗——”
旁边的黄礼志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很好，她已经记住这个小皮孩了。
李允真也愣了一下，随即被气笑了。
好家伙，在我面前玩这套？我是来看你表演小品的吗！
“叉出去……”
“会长nim！我错了！我开玩笑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看李允真又要喊保安，郑雅贤秒怂，一个九十度鞠躬，态度诚恳得不行。
李允真挑了挑眉，示意她开始。
音乐响起。
是(G)I-dLE的《tomboY》。
前奏一响，她一个人，分饰六角。
从田小娟霸气的rap，到minnie独特的音色，再到赵美延清亮的高音，她用自己还略显稚嫩的嗓音一一模仿。
在不同part之间无缝切换的声线，很快就征服了在场的所有面试官。
唱到副歌部分，她一边唱一边跳，动作干净利落，力量感十足，表情管理也不错。
李允真也有些惊讶。
这小屁孩，除了因为变声期导致声音偶尔有点不稳定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短板。
是个六边形战士。
一曲结束，郑雅贤气息微喘地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李允真。
她扭扭捏捏地问：“会……会长nim，我……我过关了吗？”
李允真没说话，只是拿起笔，默默地在她的评价表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S。
郑雅贤看到那个字母，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她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跑到角落里，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又哒哒哒地跑回来，递到李允真面前，一脸期待。
“会长nim，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李允真：“……”
她一边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没好气地问：“你是来面试的，还是来追星的？”
郑雅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傻笑，没说话。
李允真看着她，觉得这孩子有点奇怪。
说她是个活泼的E人吧，但说话的时候，又带着点害羞和内向。
还怪可爱的。
郑雅贤背着书包，春风得意地走了出去，路过榎并杏纱时，还故意瞥了她一眼（?乛?乛?）
ヽ(o`皿′o)? 榎并杏纱的压力，更大了。
轮到她了。
榎并杏纱走进考场，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在开始表演前，她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她支支吾吾地问：“请……请问，上一个人，表现得很好吗？”
李允真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在这个年纪，堪称完美。”
榎并杏纱的脸，唰地一下就绿了！被泡菜妹装到了！
李允真低头看她的资料：“榎并杏纱，06年生……17年出演过音乐剧……学历……”
她看到学历那一栏时，眼睛都瞪大了。
幼儿园毕业？我淦！这家伙识字不？
“日本人？”李允真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参加韩国的本土选拔？你跟上一个女孩，认识？”
“内。”榎并杏纱点了点头，“我们……我们都是YG的练习生，离得近就来了。”
李允真：“……”
我靠，YG的？有公司了还跑这儿来？
她跟黄宝京关系还算不错，这算怎么回事？自己要是收了那个郑雅贤，岂不是在公然挖墙脚？
榎并杏纱完全没解读出李允真复杂的表情，她深呼吸后，对着评委席，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恳请各位老师，不要拿我和上一个人作比较！我可能确实不如她，但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公平的评价！哦内嘎一西马斯！！”
面试官们的嘴角集体抽了抽。
这孩子……双商是有点低啊。
你这么一说，我们不是更要拿你们俩做对比了吗？
榎并杏纱没再多说，直接开始了她的表演。
音乐响起，是姆爷去年的快嘴神曲——《Godzilla》。
然后这姑娘就像换了个人。
刚才还畏畏缩缩的样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Rapper的独有气场。
当她唱完后，整个考场都安静了。
尤其是唱到第三段verse，那恐怖的语速，每秒接近11个音节的词汇量，像子弹一样从她嘴里哒哒哒的往外喷。
别说练习生了，这速度，就算是让李允真或者田小娟来，估计都得练上一会儿才搞得定。
这樱花妹的实力，非常惊人。
vocal也不错，就是舞蹈方面，有些短板，不是特别协调。
但李允真此刻思考的，已经不是这些了。
这个，加上上一个。
这两个孩子的实力，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都绝对是当宝贝供着的。
YG怎么会放任她们跑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两个烫手的山芋。
一曲唱罢，榎并杏纱紧张地问：“老师，我……我通过了吗？”
李允真在她的评价表上，写下了一个“S-”，然后说道：“先不急。”
她对工作人员说：“去把那个41号叫进来，如果人还没走的话。”
很快，正在外面跟其他考生吹牛逼的郑雅贤，又被叫了进来。
两个小屁孩并排站在考场中央，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YG的练习生，”李允真靠在椅子上，审视着她们，“跑我这里来干嘛？身上有合同，为什么不写在资料里？想跳槽啊？”
郑雅贤一听，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带着哭腔说：“欧尼你不知道啊！我们心里苦啊！YG都要倒闭了！大难临头，我们当然要各谋出路啊……”
“没错！”榎并杏纱也立刻点头，坦言自己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才来的，“请一定要收留我！”
“YG都要倒闭了？”李允真咧了咧嘴，哪有这么夸张。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种二五仔行为。
她想了想，直接拿出了手机，当着两人的面，拨通了黄宝京的电话。
郑雅贤和榎并杏纱互看一眼 —— 要死求了！雅蠛蝶！ qAq
电话接通，李允真简单说明了情况。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黄宝京听完后，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疲惫的叹息。
“允真啊，你留着吧。”
“那两个孩子，挺不错的，好好带她们。”
“至于违约金……让她们记得回来交一下。”
李允真愣住了。
她立刻察觉到，YG内部，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重大变故。
但黄宝京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多问。
挂掉电话，她看着面前两个一脸视死如归的小孩，缓缓开口。
“oI，小鬼 ~ 你们两个，被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