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左清轩便低头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冷光映着他低垂的眉眼。
当车载电脑缓缓升起时，夏支知瞥见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和地图，那些红蓝闪烁的光点像某种加密的信号。
至于他前面说的那些话，夏支知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的东西不一样，这啥跟啥啊？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左清轩不会把他交出去。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副驾驶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穿迷彩服的男人转过半个身子，战术背心上的弹匣袋跟着晃动。
手里把玩的蝴蝶刀划出银色弧线，刀刃开合间折射着冷光，银色刃光映着他眼底的兴味。
“哎，你怎么被囚进去的？”
面对他人的好奇询问，夏支知只是定定看他一眼，然后说道：“这...这个我不方便说。”
“啧，理解理解。”男人吹了声口哨，手腕翻转将蝴蝶刀收入战术腰带，从胸袋摸出根棒棒糖抛过来。
糖纸在空中划出弧线，正落在夏支知膝头，“机密文件级别的事儿，咱不打听。”
夏支知捏着糖纸发怔，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战术口袋上。
那些暗扣和绑带看着眼熟，却又和电视里的军装不同，倒像是电影里雇佣兵的行头，却比电视里的军装多了几分肃杀感。
尤其是男人扯衣领时露出的蛇形刺青，尾尖还沾着道新鲜的擦伤。
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故意抖了抖战术背心，金属挂坠撞出轻响：“喜欢？”
“嗯...嗯，有...有点。”夏支知闻言点点头，毕竟他没见过这样式的服装。
他突然凑近，夏支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硝烟混着薄荷膏的味道。
“喜欢的话，就给你整一件儿童装，带夜光星星的那种。”
“谢...谢谢你，不...不用了。”夏支知摇头拒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糖纸边缘。
衣服帅是帅，但他又用不上，拿来也是放着。
“怎么又不用了？你不是喜欢嘛，我给你整一套，不要钱。”男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拒绝，解释道。
“不...不用，我...我拿来也...也不穿，留...留着干啥。”
听他这么一说，男人想想：“也是哦，你也用不上。”
“哎，你跟老大是什么关系啊？”男人接着又问道，“我都没看过他对别人这么上心。”
夏支知闻言疑惑皱眉：“老...老大？”
“就是……”
“咳。”左清轩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他不知何时合上了电脑，修长的手指搭在座椅靠背上看着他，眼里带有一丝丝警告意味：“阿青，别多嘴。”
阿青立刻缩了缩脖子，转身坐正，嘴里嘟囔着：“行行行，查户口的事儿我不干了。”
但后视镜里，他的眼睛还在滴溜溜地往夏支知身上瞟。
阿青不说，夏支知也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老大是谁。
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表面文质彬彬，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模样的左清轩竟然会是他们的老大。
哇，听起来就很有反差。
“那是以前的事了，别多想。”左清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淡漠。
他修长的手指在座椅靠背上轻点，指尖还沾着刚才敲键盘时的冷光，“以前不过是做一些地下小生意罢了，不足为奇。”
“哦...哦”
——
当追不上把夏支知掳走的车后，那些看管他的人连忙联系颜璟玉说这件事。
以为颜璟玉会大发雷霆一顿，但他并没有，仿佛早就知道此事了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早在左清轩闯进别墅时，手机上的警报声像毒蛇吐信般刺破现场的安静，吓得周围人一跳。
随后颜璟玉便匆匆下台，面色阴沉的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颜老师？”场务举着反光板的手僵在半空。
只见他平日里总带着三分笑意的脸瞬间沉下来，指节捏着手机屏幕泛白，连领带夹都在微微发颤。
他突然转变的神色，让周围的人不敢说话。
“那个，颜老师……”男摄像师攥着云台往后退了半步，镜头里的画面跟着晃了晃，“还拍吗？”
摄影棚里安静得能听见打光灯的电流声。
颜璟玉盯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监控画面——左清轩抱着夏支知翻墙的瞬间被拍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看清夏支知抱紧左清轩，脸上羞耻神色。
足足过了三分钟，场务手里的反光板都快举不住了。
颜璟玉突然把手机塞回口袋，扯了扯领带：“拍。”
他转身走向布景板时，皮鞋跟重重碾过地砖。
灯光师慌忙调整角度，却看见镜头里的人对着镜头微笑时，眼尾没了往日的温度，倒像是戴着张精致的面具。
“对不起少爷，我们……”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混着电流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你们什么？”颜璟玉冷漠反问。
“是我们办事不利跟丢了夏少爷。”对方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左清轩带了辆车在路口接应，我们的人追到隧道就……”
“他们一共多少人？”颜璟玉突然打断，指甲掐进掌心。
“一共三个，两个黑豹雇佣兵。”
黑豹是他们代名词，他们的人向来只接最棘手的活，出手狠辣到连雇主都要忌惮三分。
“没有下次机会了。”说完，颜璟玉挂掉电话。
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确信那些人跟凌骁宸没有关系，但能力却比他强，能破解他设置的红墙找到夏支知。
手机屏幕亮起，监控回放里左清轩抱着夏支知上车的画面正在循环。
“支知，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他指尖抚过屏幕里夏支知发红的耳尖，呢喃自语道。
如诺心思不跟他一样，那他掳走夏支知就是为了他人，而拜托掳走夏支知的那人肯定跟他的心思一样。
都想把夏支知从他身边夺走，都想将那抹温暖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