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夏支知就想起启糜对他的态度，想想他就冒火。
不过看在卓晟韵多给他200元小费的份上，夏支知就没这么生气了。
“没...没事。”声音嗡嗡的，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似的。
“谁欺负你了？”元墨澄的心思远比夏支知想象中的细腻，一下子就猜出夏支知肯定是被欺负了。
“没…没…”夏支知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元墨澄打断。
元墨澄的语气依旧平静：“我会给他一点警告的。”
那声音不高不低，音量恰到好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言出必行。
不明白元墨澄所说的警告是哪种警告，但不管是哪一种，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的画面都让他莫名地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一种不安的感觉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连忙开口：“不...不需要，我已经解...解决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安静得有些诡异。
过了一会儿，元墨澄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吃饭了吗？”
夏支知老实回答：“没...没有，还不...不饿，我今天早上吃...吃了早饭的，会长不...不用担心我。”
“嗯，很乖。”
虽说夏支知已经听过很多次元墨澄夸他乖的话，但每一次听到，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就会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这感觉实在是奇怪，他与昕阳和禹铭是亲密无间的好友，相处时随性又自然，彼此之间从来不会使用“乖”这样的词汇。
但不知为何，到了会长元墨澄这儿，简简单单的一个“乖”字，却总是能让他的内心泛起复杂的波澜，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局促与不自在。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试图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怎么也想不明白。
于是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把这份奇怪的感觉暂时压在心底。
又多聊了几句之后，元墨澄那边似乎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他顿了顿，开口说道：“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今天就先聊到这。”
夏支知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乖巧地回应：“好...好的，会长再...再见。”
声音清脆，还带着他一贯的软软尾音。
“……为什么还叫会长，我们之间还不够亲密吗？”元墨澄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满。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对夏支知这样的称呼感到不满了，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特殊。
甚至在元墨澄心里，他们早就是夫妻了，可夏支知还是一口一个会长地叫着。
虽说他们还没结婚，但等他忙完这些，就可以带着夏支知离开，去到m市领证，在法律上正式结为夫妻。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元墨澄一个人的幻想罢了，夏支知对此一无所知，完全没有察觉到元墨澄内心深处的这些打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像一记重锤，敲得夏支知脑袋发懵，思绪也跟着乱成一团麻。
“啊…啊…？”夏支知下意识地轻呼出声，眼神中满是迷茫。
他心里暗暗犯嘀咕，怎么又生气了呢？明明刚刚还聊得好好的。
在他的认知里，元墨澄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形象，可今天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沉默后，夏支知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那...那阿澄再见...？”
“嗯，再见支知。”
元墨澄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一丝不满的情绪从未出现过。
但夏支知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他话语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可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好奇怪啊……
他拿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发愣，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心里不断生出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要用亲密这个词啊……
元墨澄是会长，是他尊敬且有些敬畏的人，他们之间的交流虽然比其他人多了些特别，但也仅限于此。
亲密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甚至有些突兀。
他不明白元墨澄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也不明白元墨澄心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定义的。
夏支知现在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就像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逐渐飘向了天马行空的幻想。
起初，元墨澄那句带着莫名情绪的质问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可随着思绪越飘越远，那些疑惑和不解也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直到有下一个电话声响起，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夏支知想着可能是订奶茶的客户，没有过多犹豫就接了。
“喂...喂你好？”
“夏支知。”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声音顺着听筒清晰地传进夏支知的耳朵里。
那独特的声线，让夏支知几乎在零秒的瞬间就猜出了对方是谁。
“干...干嘛？”语气不能说不好，只能说一般。
“对不起，刚才是后辈的不懂事，我向他替你道歉。”
卓晟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干净清透，仿佛被山间的水汽滋润过一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哑。
那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流，又似轻柔的微风，分外撩人。
“哦...哦，我知道了。”
面对夏支知意料之外的态度，卓晟韵愣了愣，下意识捂住手机，转头看向庆意，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问道：“意姐，下一步怎么说啊？”
庆意微微挑眉，迅速思索后，说：“你再诚恳些，他可能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还不够诚意啊？”卓晟韵有些烦躁地回话，俊眉紧紧拧在一起，脸上满是无奈。
他还是第一次向人道歉，之前都没有人能让他做到这份上。就算是之前有女朋友的时候，他也没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道歉。
那些女朋友们，总是对他千依百顺，即便偶尔有矛盾，也都是主动来讨好他，哪用得着他低声下气地去道歉。
“夏支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对不起，是我的错。”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我说了啊，我没生...生你的气。”
夏支知平淡的语气再次从话筒里传来，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就像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