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本命飞剑“青霜”,陪伴了他三百年,饮过无数强敌之血,早已祭炼到了法宝的品阶!
“小畜生,今日老夫就算拼着道基受损,也要为我宗门弟子讨回公道!”
他双手握剑,将体内仅剩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灌注其中!
嗡——!
剑身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密密麻麻的符文逐一亮起,刺目的青光冲霄而上!
“天剑诀——破天一剑!”
一道粗壮到骇人的青色剑光,裹胁着斩断山河的恐怖威势,撕裂长空,直劈唐冥!
剑光未至,那股锋利的剑意已经让周遭的建筑剧烈震颤,一些修为稍低的修士被逸散的劲气扫中,当场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是赵长老的成名绝技!”
“据说这一剑,曾有斩杀金丹圆满修士的战绩!”
“完了,那黑甲人再怎么诡异,也挡不住这一剑!”
围观的修士们骇然后退,惊呼连连。
林霜的指尖已经亮起了冰蓝色的光华,可看到唐冥那依旧平静的背影,她又迟疑了。
面对这仿佛能撕裂苍穹的一剑,唐冥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他只是抬起右手,对着那道毁天灭地的剑光,遥遥一握。
掌心,那缕猩红的火苗,猛然暴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灵力碰撞的爆炸。
轰隆——!
那道粗壮的青色剑光,在触碰到猩红火焰的瞬间,就像是投入熔岩的冰块,无声无息地被吞噬、消融!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不仅如此,那股猩红的火焰竟如跗骨之蛆,顺着剑光与剑身的联系,逆流而上,眨眼间便蔓延到了赵无极手中的青霜剑上!
“不!”
赵无极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本能地想要松手,却为时已晚!
滋啦——
他手中那柄陪伴了三百年的本命法宝,在火焰中发出一声哀鸣,坚不可摧的剑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曲、融化,最后化作一滩铁水,从他手中滴落!
“噗——!”
本命飞剑被毁,心神牵引之下,赵无极如遭雷噬,一口逆血狂喷而出!
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回自己刚才砸出的那个深坑里,激起一片烟尘。
“咳……咳咳……”
赵无极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灵力更是溃散一空。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黑甲身影,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与茫然。
“你……你不是筑基……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唐冥走到坑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漠然。
“我杀的人,都该死。”
声音很平静,却让赵无极如坠冰窖。
“至于你说的那些破铜烂铁,我还不屑去碰。”
赵无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吞噬,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唐冥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同天神敕令,从九天之上轰然降下。
“住手!”
轰隆——!
一股比赵无极强横了不知多少倍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条街道!
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道身穿月白长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街道上空。
那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仙风道骨,双目开阖间有神光流转,周身灵力澎湃如海,赫然是金丹圆满的修为!
他一出现,所有围观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尽皆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敬畏。
“天剑宗太上长老,陈玄风!金丹圆满的大修士!”
“这下真的踢到铁板了!太上长老都惊动了!”
“得罪了天剑宗,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
白袍老者陈玄风冷哼一声,袖袍轻挥,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深坑中的赵无极卷起,送至他身边。
“无极,你先疗伤。”
赵无极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多谢……太上长老……”
陈玄风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目光如两柄天剑,直刺唐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中州城内行凶,还重伤我天剑宗长老!”
“老夫念你修行不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跪下,自废修为,随老夫回天剑宗,听候发落。否则……”
他话未说完,但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已经将唐冥牢牢锁定。
唐冥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一副主宰众生命运姿态的白袍老者。
“否则什么?”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平淡得让陈玄风心头莫名一跳。
“否则,老夫今日便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陈玄风厉声喝道,金丹圆满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压下!
唐冥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
“巧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那缕猩红的火焰再次浮现,欢快地跳动着。
“我也正想试试,金丹圆满,能在我手里,撑过几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远比陈玄风更加恐怖、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威势,从唐冥身上冲天而起!那股寂灭万物的气息,瞬间将陈玄风的金丹威压冲得七零八落!
陈玄风脸色剧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温养了五百年的金丹,此刻竟在疯狂震颤,发出前所未有的示警,仿佛遇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天敌!
“这……这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没有金丹的气息!”
唐冥根本懒得回答他,只是抬起右手,对着半空中的陈玄风,屈指一弹。
咻——
一道细如牛毛的猩红火线,自他指尖迸射而出。
它无视了空间,无视了灵力,快到连神识都无法捕捉!
陈玄风头皮瞬间炸开,想也不想便将护体灵光催发到极致,身上月白长袍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光幕!
然而,没用。
噗!
噗!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地轻响。
那道被陈玄风视为最后屏障的护体光幕,在猩红火线面前,脆弱得如同晨间薄雾,一触即散。
火线没有丝毫停滞,径直没入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