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坐地起价？”
陆寒也眯起了眼睛，语气很冷。
其实他并不怎么介意加钱，因为万世强敢这样说，就说明他找到了具有足够价值的线索。
只要能查明害死母亲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花多少钱都行，但是他被万世强出尔反尔，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陆少，你误会了。”
万世强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现在看陆寒好像当真的样子，赶紧适可而止，苦笑着解释道：“我大费周章找到了姓陈的初恋，又打点银行关系去查十几年前的个人流水，这才多长时间啊，我就花掉20多万了。”
“陆少，真不是我坐地起价。”
“你之前给我拿40万订金确实不少，但也扛不住这么花啊。”
万世强想到这个委托会很难，可是没想到这么难，之前粗略算了笔账，感觉付出和回报真不成正比。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轻易答应下来。
万世强承认自己太天真，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干私家侦探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而且现在知难而退，陆少就能放过自己吗？
万世强看着眼前似乎人畜无害的男人，尤其刚才眯着眼睛的样子，没来由脊背发凉。
但是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毕竟自己真不是在坐地起价，也付出了巨大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啊！
万世强七分期待三分抱怨，陆寒看在眼里，又上下打量这个男人，风尘仆仆很憔悴，相比上次见面的时候也瘦了不少。
可见这段时间，他确实很辛苦。
陆寒也没问万世强具体花了多少钱，直接操作手机转账30万过去。
叮~
万世强随后听到了来短信的声音，拿起手机一看，不是眉开眼笑，而是松口气道：“谢谢陆少了。”
“我拿钱，你办事，谈不上谢不谢的。”
陆寒摆了摆手，说道：“至少你之前查到的那些东西，已经让我感觉物有所值，所以多出来的那部分钱，就当是我给你的奖励了。”
“陆少就是陆少，果然有格局。”
万世强不轻不重的拍马屁，用微信给陆寒发了张照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你就算不多给我，我也会把这张照片发给你的。”
陆寒没理会万世强的言不由衷，这个男人确实有些职业道德，但是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多。
当初调查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不也是出卖了他的雇主楚若烟吗？
所以有些话听听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陆寒点开照片放大，旁边的陆雪也凑过来，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转账凭证，收款人叫王秀萍，应该就是陈立强的初恋了。
汇款人叫胡永镜。
陆寒转头看着陆雪，而陆雪则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印象。
“王秀萍那里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万世强皱了皱眉，说道：“我打算顺藤摸瓜，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个叫胡永镜的人，不过陆少你也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银行汇款制度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真没法确定是不是本人汇款。”
他不敢把话说满，以过往接受的委托经验，十几年前的银行汇款固然要出示身份证，但是不像现在这样还需要采集指纹和头像验证。
没准就是有人捡了或者偷了这个叫胡永镜的身份证，再加上长相比较相似，银行工作人员也没法通过外貌辨别是不是本人。
再说银行哪有那么负责？
人家可是自称弱势群体呢，别管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万世强暗暗吐槽，不过这个方向肯定是没错的，只要找到汇款人，很可能就距离那场车祸的真相不远了。
“你继续查吧，该打点关系的时候不用小气。”
陆寒淡淡开口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遗余力，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嘴上这样说着，他把万世强刚才发来的照片转发给了石厦，然后打字道：[赶紧滚回来，给我查这个人。]
万世强表现出来的业务能力固然出乎意料，但是为钱尽心尽力和为兄弟尽心尽力完全是两个概念，陆寒当然更相信有过命交情的自己人。
[草，老子在泰国玩的正嗨呢！]
[没空！]
接连两条消息回复过来，陆寒都懒得再说什么。
玩归玩闹归闹，但是遇到正事的时候，他知道这几个兄弟可从来都不含糊。
果然没过几分钟，石厦就发了一张订单截图过来。
他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而且还是曼谷直达江城的航班。
很快饭菜上齐，其中有一盘盐水虾，陆雪接连剥了好几个，但是自己一个都没吃，全都放进了陆寒的碗里。
万世强看着羡慕不已，身为顶级私家侦探，虽然陆少没有介绍这个女孩的身份，但是他也知道是谁。
陆家养女陆雪，江城顶级白富美之一，同时也是陆振笙的掌上明珠。
据说是被陆寒的母亲养大，难怪关系这么好。
不过万世强还是以偏见和恶意来揣测陆雪的意图。
毕竟陆寒已经回了陆家，而且听说陆氏集团的元老更看好那个叫陆铭的私生子，这两人肯定会为了争家产而你死我活。
看来陆雪这是选择支持陆寒了，就是不知道陆寒能不能笑到最后。
万世强正八卦的想着豪门争斗如何惨烈，陆雪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目光好像能直接看破人心，赶紧心虚的低下头扒拉米饭。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三人走出包房。
雪雪很乖巧的去买单，万世强犹豫了一下，说道：“陆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陆寒眯起眼睛道：“不是又想加钱吧？”
“不是不是！”
万世强连忙摆手，解释道：“其实接你这个委托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危险性，可能是我的错觉吧，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我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实不相瞒，我已经离婚了，前妻也另组家庭，根本指望不上她什么。”
“假设我真有个三长两短，能不能看在我尽心尽力的份上，帮忙关照一下我的女儿？”
这个要求听起来并不算过分。
陆寒最开始也是把万世强当成鱼饵放出去的，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万世强长出一口气，带着几分骄傲说道：“我女儿叫万芊瑶，目前在江城一中读高三，成绩很好，保底能考江城大学呢……”
陆寒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没觉得烦但是也没多想，只感觉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