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琴将药碗摆到祝明月身边的小几上，神秘兮兮笑道：“奴婢确实没有从姨娘身上闻到过香味，想必姨娘会这么问是世子问过了？”
“嗯。”祝明月点点头，书墨也从门口走了回来。
“奴婢之前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喜欢一个人就能从对方身上闻到她的体香，旁人是闻不到的。”书琴笑得眼睛都弯了，“世子闻到了，是喜欢姨娘呢。”
书墨看到祝明月面上浮起的羞涩，抓着书琴的衣领就将人拽走了，“姨娘不必在意，待药凉些就喝了吧。”
人都走出屋外了，还听到书琴不服气的声音，“我没瞎说，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
祝明月看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无奈笑叹一声。
喜欢，是她不敢奢望的，她如今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极好了，怎么敢不自量力寻求世子长久的喜欢呢。
用过药后不久，书墨也将布料领了回来，“这个放着下午做吧，戏班子已经到府中了，姨娘现在过去吗？”
祝明月颔首，拎着料子稍稍看了看就搁了回去，换了身干净衣裳。
国公府有专门给戏班子表演的台子，搭在室外，不过好在今日天气还不错，没什么风，便是偶尔吹来的风也没有那般冷冽刺骨，每个主子的脚下也一左一右燃着两盆火，倒也不算太冷。
祝明月到的时候，只有魏灵秀和梁妍芳在，看到祝明月过来，魏灵秀的眉目明显地闪过嫌恶神色，梁妍芳倒是热情地冲她招了招手。
“明月来了，坐我旁边来吧。”
祝明月不好推辞，便坐到了梁妍芳的右侧，而魏灵秀坐在梁妍芳的左侧。
显然是梁妍芳的性子太温和，面对祝明月的问安，魏灵秀只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梁妍芳拍了拍她的手，“别使小性子了，今日都是来听戏的。”
台上还没有人，梁妍芳拿过戏折子递给祝明月，“你先点一出。”
戏折子上面没有太多曲目，只不过祝明月一看就知道都是出名的，好几曲她也是听过名字的，只是没有看过，想了好片刻，她指上其中一行看向梁妍芳。
“这曲如何？”
梁妍芳探眼一瞧，《珠联璧合》，讲的是夫妻形如知音，琴瑟和鸣的故事。
“你喜欢这个？当然可以的。”
“倒也……”祝明月才刚说了两个字，魏灵秀带着嘲讽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母亲让你挑你就挑了，真是不懂尊卑。”梁妍芳如此抬举祝明月本来就让魏灵秀心生不快，又看到她点的戏，更是窝了火。
祝明月想说自己也不懂这出戏唱的是什么，还是由母亲定夺，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魏灵秀这么教训，脸上有些挂不住，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梁妍芳一看气氛这般尴尬，扭头瞪了一眼魏灵秀，虽是责备，却又含了些宠溺，“往常不也让你点过，别跟明月置气。”
魏灵秀搂住梁妍芳的胳膊不依，撒娇道：“这都几月没听戏了，她一看就不会点，不如今日让秀儿来点？”
祝明月看着她们亲昵的模样，心道魏灵秀还真是厉害，哄得了老夫人，跟夫人也这般亲近，避锋芒她还是会的，便主动道：“让魏姐姐点吧，妾身确实不太懂这些。”
梁妍芳却直接吩咐了温嬷嬷，“让人准备吧。”
她拍了拍祝明月的手，“没事，就是看个热闹，无需懂什么。”
又转头拍了拍魏灵秀，跟哄孩子似的十分耐烦，“我那儿新到了好茶，晚些你让人来取。”
魏灵秀心中不服，但梁妍芳这明显的态度，她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落不到好，也只好作罢，但在心中对祝明月的讨厌又添上了一笔。
自从这个女人来到国公府，处处都要压她一头，如今也就只有老夫人那边祝明月讨不到好，她恨恨地瞪了祝明月一眼，暗骂祝清婉是个蠢货，没把祝明月赶走倒把自己玩进去了，她迟早要把祝明月赶出国公府。
这几句话的功夫，江玲玉和云荷也前后脚来了，按规矩给梁妍芳行过礼之后，她们都坐到了祝明月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戏子上了台才笑着停止了寒暄。
戏曲开场之后祝明月就投入进去了，这还是她头一回看戏。
直到眼前突然站了个人，祝明月才移开视线，耳边响起侍女请安的声音，“二公子。”
梁妍芳感到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下朝无事了，听闻母亲请了戏班子，也过来凑个热闹。”
祝明月赶忙起身，“二公子坐这里吧，我去后面。”
萧晖在她提步之前就阻拦道：“不用，这边宽敞，让侍女再加把椅子就成。”
祝明月很是自觉地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萧晖挨着梁妍芳坐。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旁边人的视线有意无意会落到她的身上，整得祝明月浑身不自在，也不似方才那般看得投入了，总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侍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着梁妍芳耳语，然后众人就见梁妍芳神色一变，从座上直接站了起来，“又吵起来了？”
魏灵秀问道：“何事啊母亲？”
梁妍芳满脸写着担忧，“世子同国公吵起来了，你们接着看戏吧，我去瞧瞧。”
祝明月一听这话，顿时也担心起来了，便也起身欲跟着梁妍芳，“妾身也去瞧瞧吧。”
与此同时一起响起来的还有另外一道声音，“我也随母亲去看看。”
祝明月转头，看到萧晖，梁妍芳没拦着，直接就带着温嬷嬷赶了去，祝明月和萧晖也跟在她身后匆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