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羊爷！”二人齐声回应。
“对了，还有一件事，咱们这儿，来了个大单子！我们手里的货不够，需要您给掌掌眼！”
“对方还说，想长期交易，咱们有多少细粮和肉，他就要多少！”牛蛋老实说道。
“这么大口气！人呢？”
“嘿嘿！小的和他们说了，要见我们羊爷，那得提前预约！”牛蛋十分狗腿地搓着双手，继续补充道，“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这一幕，让一旁的刀疤危机感顿生。
贾东旭闻言，不禁眼前一亮，他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牛蛋，这才说道：“那就明晚吧，地点就定在咱这前院儿！”
......
第二天晚上，东城区黑市。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羊爷了吧！真是幸会幸会！”李怀德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热情的上前与贾东旭紧握双手，表情甚至称得上谄媚。
他丝毫没有因为贾东旭戴着面具而感到冒犯。
在他李怀德眼中，在官场，就应该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而像羊爷这样有东城区公安做背书的黑市大佬，正是他这个万人轧钢厂的后勤主任最想要结交的对象！
特别是现在物资困难的情况已经初现端倪！
他身为后勤主任，要是搞不来足够的物资，那肯定要耽误整个轧钢厂的生产！
一旦这本职工作没做好，任凭他老丈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没辙！
贾东旭见到李怀德，却差点呆愣在原地，要不是有面具遮掩表情，他差点就要露馅儿了！
‘好好好，平时趾高气扬、贪财好色的李主任，原来也有求人办事儿的一面！’
‘看我这回怎么狠狠地宰你！’
“咳咳！！！你就是第三轧钢厂的后勤李主任吧！这一声羊爷我不敢当，不过老朽在年纪上的确虚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一声羊哥！”贾东旭很快缓过神来，忙腆着逼脸开始胡说八道。
李怀德闻言愣了愣，随即连忙改口叫哥！
“羊哥！弟弟这次，的确是碰上难事儿了！”
“弟弟我是管后勤的，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可这全厂一万多工人的年货，眼下还有六千斤猪肉的缺口！”
“羊哥，你看这......”李怀德满面愁容地说道，同时还不忘打开公文包的口袋，把里面整整齐齐的几沓大黑十给露了出来。
贾东旭略微瞄了一眼，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故作不满道：“牛蛋！你不是说六万斤吗？”
牛蛋：“？？？”
“哼！”贾东旭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李怀德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他急忙出言挽留：“羊哥！不....羊爷！您帮帮忙，咱们价钱好商量！”
贾东旭脚下步伐不停。
这下李怀德更着急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六千斤的胃口已经很大了，可现在看来，他手里的筹码还远远不够。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李怀德面露肉疼之色，但还是咬牙说道：“羊爷！您先等等，弟弟手里还有几个轧钢厂的工位，在厂里也算说得上话，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贾东旭闻言，脚步这才一顿。
“你们厂的工位我倒是不需要，但也不是不能商量！”
“咳咳！！！我呢，早年在四九城有一好友，姓贾，名仁义！我欠他一个大人情，可惜他已经不在了。不过，他们家的后人，好像还在你们轧钢厂。”
“你也知道，干我这一行的，不适合抛头露面。我呢，也不想打扰人家小辈的生活。你懂我意思吧？”贾东旭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是是是！您说得是！”李怀德闻言当即明白了过来。
只是让他关照一下厂里的工人，这点小事儿，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这样吧，六千斤猪肉，收你六千块钱，剩下的，你帮我关照关照这位老友的后辈吧！你觉得怎么样？”
“好事儿啊！羊爷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您看我表现！”李怀德眸光闪亮，当即拍着胸膛答应下来。
若是按照黑市的正常价格，要买这么多猪肉，他起码要在六千块的基础上再加一倍！
但他们轧钢厂后勤采购物资，是有标准的！而且猪肉的采购价格最高就是一块钱一斤！
李怀德既不用往里垫钱，又完成了后勤保障任务，平白受了对方一个大人情，自然高兴不已。
“嗯！你记住，不要跟他们提我！”贾东旭着重强调道。
......
星期天，贾东旭带着师父师娘还有棒梗来到百货大楼。
在周围人艳羡地目光注视下，他不顾师娘的劝阻，坚持给家里每人都买了新棉袄和新鞋，包括老娘贾张氏。
李为民给自己挑了一台心心念念地收音机，外加一副新象棋。
李爱华虽然嘴上心疼，还依旧给家里的老二和老三买了一块好布，打算回去做成包屁衣。
棒梗拿私房钱买了五支新铅笔和一本印有彩色封面的笔记本。
‘看来，以后帮同学写作业，得涨价了！’棒梗如此想到，结果他找贾东旭报销的时候，却只给报五成。
“爸！这都是必要的学习用品！”
“呵呵，必要？你爹我也念过小学！也是一点点长大的！”贾东旭用看傻子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棒梗。
棒梗被看得有些心虚，好在最后师奶给他报销了。
这下可给他嘚瑟坏了，回家路上，他躲在二老身后，嘴里唱着‘世上只有爷奶好~~，有奶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奶奶的怀抱，幸福......’，态度嚣张至极，气得贾东旭额头青筋直跳。（歌曲《妈妈好》创作于1958年。）
......
与此同时，一辆来自昌平县的公交车缓缓驶入了四九城车站。
车门从内打开，一道梨形身材的矫健人影一马当先冲下了车。
“哈哈哈！！！...老娘可算回来啦！”
...
“是先回家呢，还是先去吃顿烤鸭？”
“不行！烤鸭味儿太大，棒梗一闻就闻出来了！还是先回院儿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