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回来，不是来和你们联络感情的。”
祝岁欢抬手在茶几上点了点，“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吧。”
“岁欢，”冷曼香声音发抖，“妈妈就是想给你送礼物，不是想要求你做什么。”
祝川大声喝止她：“说什么呢？”
祝岁欢轻笑出声，讽刺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换作是平常，冷曼香早就乖乖听话。
可今天她却充耳不闻，依旧温柔地看着祝岁欢：“你不喜欢这个款式了吗？那妈妈再让人做新的。”
尹薇嘴角微微翘起。
祝岁欢终于大发慈悲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个款式，”她一字一句，尾音上扬，“喜欢这个款式的，从头到尾都是尹薇，你的宝贝女儿。”
冷曼香陡然瞪大双眼，尖叫出声，狠狠将手里的东西砸在了尹薇身上！
“都怪你！你不安好心，你想毁了我们这个家！”
尹薇一时不察，被砸得头破血流，整个人都是懵的。
祝川额头青筋直跳：“还不快点把夫人带下去休息？！在这里丢人！”
管家踌躇着没动。
祝岁欢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开。
又不是只有她有眼睛，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冷曼香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吗？
他们都不在意，她多管什么闲事。
而且，祝川这种这么在意脸面的人，如果真的嫌冷曼香丢人，早就把她关起来了。
见她无动于衷，祝川眼底多了些凝重。
再次开口多了些不耐烦：“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冷曼香冲上去想掐尹薇，旁边没有一个人拦着，还是管家带着人上去将人给拉走的。
祝岁欢平静开口：“所以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祝川不满：“她是你妈，你这样是不是太凉薄了？”
“那我走了。”祝岁欢作势起身。
“等一下！岁欢，你也知道爸爸最近纵着你，你之前任性也没什么，到现在是该你报答家里的时候了。”
祝川沉不住气了，“我也不要太多。你和谢家，池家关系这么好，他们手指头缝里随便弄一点就够我们吃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们提？”
他压根就没有设想过祝岁欢会拒绝，“如果他们连你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的话，其实也并没有很把你放在心上吧？”
祝岁欢含笑看他：“我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祝川眼睛微亮：“什么？”
难道是她终于想通了要和某家联姻吗？
没错，在他看来，虽然祝岁欢帮了很多人的忙，但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对祝岁欢抱着别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祝岁欢敛起笑意，身子前倾：“只要缩减祝氏规模，成本降低，不就不用担心祝氏垮掉了吗？”
祝川笑意凝固，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想从我这里获利不可能，”祝岁欢站直身子，嗤笑出声，“如果你们想宣告破产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忙。”
尹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她。
祝川面部肌肉抽动，胸口上下起伏：“祝岁欢！”
“你们非要我帮忙，我提出了建议，你们又不采纳，不过没关系，”祝岁欢露出甜美笑容，声音轻快，“祝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们会同意的。”
说完这句话，她视线在众人震惊愤怒或茫然的神情上划过，忽然觉得无趣。
“等等！”尹薇猛地站起身，语速加快，“姐姐，如果你是因为我才这样对爸妈的话，那我离开祝家就好了。”
“再怎么样你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能眼睁睁看着祝氏逐渐破败呢？”
祝岁欢连眼神都懒得给她，拎着包走出大门。
任由祝川等人在身后怒吼叫喊，都没有分给他们半点眼神。
破产算什么？
比起破产，她更想让祝川眼睁睁看着祝氏在他手里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退无可退，维持在一个苟延残喘的平衡上，再也爬不起来。
*
自从那天从祝家回来之后，祝岁欢心头一直压着的担子忽然就放下了。
每每午夜梦回，祝家人就像是赶不走打不死的魔鬼，盘桓在她的心尖。
可那天过后，她忽然觉得那些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以往就是她太在意了。
陆京墨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状态都变了，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对了，”他想起什么，“祝川昨天托人找到了我这儿。”
他觉得好笑，“他试图用你的婚事和我谈判，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祝岁欢拿笔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惊讶，随即又点点头：“这确实像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陆京墨就迫不及待地接话，期待开口：“那是不是就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祝岁欢越来越优秀，围在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没竞争过其他人。
祝岁欢猜到什么，弯了弯眼：“这些人的醋你也吃啊？”
“有点，”陆京墨轻哼两声，“算他们眼光好。”
祝岁欢觉得好笑。
她凑近陆京墨，小小声开口：“我最近在给我们两个设计情侣装，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穿。”
陆京墨通体舒畅。
他决定不和那些人计较了。
他有岁岁设计的情侣装，那些人有什么？！
又过了一段平和的时间，祝川再次联系上了她，委婉地表示想和她再见一面。
可祝岁欢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只有一个选项了，祝氏缩水，股份全部掌握在我手里，这也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你要是同意，两天之后把合同拟好，送到我面前。”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而祝川坚持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短。
第二天，对方就带着合同来到约好的地点。
“岁欢，”一段时间不见，祝川头发白了一片，“真的不可以再商量一下吗？”
他后悔了，真的。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年他就应该对这个小女儿好一点。
事到如今，为了不让祝氏破产，他不得不同意对方的提议。
比起破产，他宁愿让祝氏落到祝岁欢手里，好歹留有一丝体面。
只是从今往后，祝家和章家再也算不上是豪门了。
祝岁欢平静地签下名字。
祝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就受不了了？”祝岁欢笑吟吟的，“我还有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