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答应，”祝岁欢好心重复一句，“章夫人，我不会帮你开这个口。”
“至于你会不会去找祝川，我管不着，但我还是更希望你直接宣布和我们解除婚约。”
不然真被祝川拿捏住，造成的后果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挽回的。
虽然她知道这种可能性约等于零。
毕竟章家向来自负，眼下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挽救的机会。
她出于好意提醒，可在章母看来，就是她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们撇清关系。
章母气得差点摔碎手机。
电话从头到尾都是开着免提的，章父面色难看，瞥了眼站在旁边的章子穆。
原本最开始就应该让章子穆直接打电话，是章母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对祝岁欢低声下气，这才揽过了这件事。
结果呢？
看她干的好事！
章母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章子穆。
她再不乐意又怎么样？
能有这种白嫖的机会，还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章父自然不愿意放过。
至于祝岁欢答应之后该怎么做？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岁欢，”章子穆神情复杂地开口，“别闹脾气了，赶紧把钱或者股份准备好吧。”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他都已经做出了这么多让步，祝岁欢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他知道祝家有多糟糕，也知道祝岁欢那么想嫁给他是为了摆脱那些糟糕的人。
如果祝岁欢能够听话一点，他不介意被她这样利用。
“要我说多少遍，”祝岁欢不耐烦了，“我只想解除婚约，要是你们有其他想法就去找祝川谈吧。”
说完这些，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觅双看得解气，又忍不住纠结烦忧：“万一他们真的去联系，你爸那边没问题吗？”
真给祝岁欢卖了，直接答应了章家婚事怎么办？
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婚约的，祝川就算真这样做，也不算有错。
“不会的，”祝岁欢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他们不敢的。”
池秋棠赞同点头：“如果他们这时候直接去找祝川，就说明他们已经穷途末路，这和亲自把把柄送到祝川手里有什么区别？”
但凡他们稍微聪明一点，都不会这样做。
“我也是这样想的，”祝岁欢弯了弯眼，“当然了，我还有个倚仗，那就是祝川这个人足够贪心。”
就算他真的答应了章家立马举办婚礼，但这个前提肯定是他要得到好处。
而这个好处到底是什么……也是需要时间来谈判的。
谢觅双默了默：“我是不是还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
感觉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祝家人。
“可能是吧。”祝岁欢笑笑。
说起这些人就感觉晦气，她们很快又转移话题。
中间池弘醒了，池秋棠又进到房间里去看他。
“哎，说起来我之前还遇到了木辞，”谢觅双想起什么，“她还和我打听你来着。”
祝岁欢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还蛮关心你的，问我你最近怎么样，”谢觅双回想着当时场景，“因为没有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再加上我当时有点急，把这件事给忘了。”
祝岁欢几乎快把这个人忘了。
之前木辞为了章子穆，总是各种针对她，最后被木家强行嫁给了方家的方顺意。
那个有着赤诚之心、但智商停止了发育的男生。
“其实吧，我觉得她比以前好多了，”谢觅双嘟囔着，“没有了以前那种疯疯癫癫，见谁都想咬一口的感觉。”
“我觉得挺好的。”
她还觉得木辞运气真好，哪怕做了这么多坏事，最后的下场却也算不得很惨。
想起梦里木辞的下场，祝岁欢眸光微动。
“确实，如果她能继续这样保持下去，那也挺好的。”她点头赞同。
她没那么大度，能轻易原谅针对自己的人。
但同为女生，对方能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因为章子穆做些失去自我的事情，那也很好。
*
偏僻咖啡厅的角落。
木辞紧了紧口罩，又在服务员怀疑的视线里点了两杯咖啡，双手紧握，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约自己出来的人。
姗姗来迟的章子穆同样戴着口罩，在她对面落座。
“木辞，好久不见。”
木辞神情一晃。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们上一次见面居然是在她的婚礼上。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她神色复杂：“好久不见，你把我喊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和方顺意结婚之后，她身边的所有东西就都换了一批。
除了父母，她联系不上之前的任何一个朋友，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她和方顺意同房之后。
虽然她现在的自由度比之前高了一些，但也仅限于能偶尔和外界接触，但有时间限制。
就跟有人探监时，能借此机会出来放风的犯人没什么区别。
……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能够被探监的人，就说明他还是被人在意的，可又有谁在意她呢？
所以接到章子穆的电话时，她听见对方说想约她出来见面，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至于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她也不知道。
“你受苦了。”章子穆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吐出这句话。
木辞愣在原地。
从她嫁出去到现在，哪怕她暴瘦了几十斤，哪怕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她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
至于方顺意，方顺意确实对她很好，可他们理解的东西不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木辞眼眶泛红，忽然就这样哭了出来。
但她很快就擦干眼泪：“就那样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章子穆终于结束了闲聊的话题。
他忽然一把握住木辞放在桌上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木辞，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能度过这个难关，我就会让方家同意和你离婚，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你愿意吗？”
木辞猛地抬起头，瞳孔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