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爷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洗浴中心的。
当然，这次马二爷算是学乖了，一定要跟黄小龙一起洗，坚决不进包间洗。
无奈，本来不愿意在这里洗的黄小龙，迫不得已只得陪着他一起进了大池子。
两人泡在温热的水中，马二爷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还是这大众池子让人安心啊。”
黄小龙笑道，“马哥，你这胆子怎么变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唉，兄弟，你是不知道，”马二爷压低声音，“里面那七天，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天天听普法教育，我现在都能把治安管理处罚法背一段了，可不敢再犯事了。”
黄小龙闻言，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不过，心里也没太过意不去。
刚才洗澡的时候，黄小龙可是偷偷观察了，马二爷被关了七天，身体......明显好了很多。
泡完澡，两人换上浴袍，找了个休息大厅并排躺下，点了两个正规的按摩师傅。
按摩师傅手法老道，按得马二爷龇牙咧嘴，直呼舒服。
“对，就这儿，使劲儿，哎呀，舒坦.......”马二爷眯着眼，一脸享受，“这才叫生活嘛。”
黄小龙侧过头，“马哥，这下放心了吧，绝对是正规的。”
“放心，放心，”马二爷连连点头，“兄弟你办事，我放心。”
按完摩，两人一身轻松地走出洗浴中心，马二爷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筋骨都松快了，之前的晦气似乎真被洗掉了大半。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黄小龙便开车带着马二爷去了附近一家不错的饭店。
点了几样硬菜，又要了一瓶好酒。
几杯酒下肚，马二爷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
“小龙兄弟，说实话，刚出来那会儿，看见你，老哥我这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马二爷抿了口酒，“但你能来接我，还这么安排，老哥我心里.......暖和。”
黄小龙给他满上，“马哥，咱们之间不说这些，这事归根到底是我考虑不周。”
“干了！”马二爷举起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马二爷脸上泛着红光，眼神却有些复杂看向黄小龙，“小龙兄弟，我问你个事儿，你能跟哥说实话不？”
黄小龙夹菜的手一顿，心说难道马二爷知道自己跟秦如烟的关系了？
应该不至于吧？
自己跟秦如烟......目前也只是修炼日月合欢经那么简单，而且每次修炼的时候，马二爷可都是睡着状态......
他强壮镇定，尴尬一笑，“马哥，啥事儿，你问吧，知道的我肯定实话实说。”
马二爷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微微泛红，低着头，沉吟一下开口，“小龙兄弟，你实话跟老哥说，这些年，是不是你嫂子身体有问题，才导致我们一直不能在一起的？”
“嗯？”黄小龙嘴角一抽，没想到这种事，马二爷竟然也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黄小龙就明白。
马二爷肯定是这次跟那名小姐在一起后，加上在拘留所关了七天，总结出的道理。
毕竟，马二爷也不傻。
这件事，确实是因为秦如烟阴霜寂雪体的缘故，一直都不是马二爷的问题。
秦如烟也和自己商量过，对方会在合适的时候，跟马二爷坦白这件事。
没想到不等秦如烟说，马二爷就提前问自己了。
既然对方问出来，黄小龙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提前说清楚，无论对马二爷还是秦如烟都好。
想通之后，黄小龙放下筷子，没有正面回答，“马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二爷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这几天在里头，我静下心来把这些年的事都想了一遍，觉得很多事都不对劲。就比如，我自认为跟你嫂子结婚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可自打和你嫂子结婚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我都不敢跟你嫂子睡一张床了。这些年，我见到你嫂子都怕，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原因。直到小龙你带我去找个小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身体没有问题.......所以，而且，这几天，我没住在家里，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竟然跟二十岁的小青年一样有劲。”
马二爷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所以我就琢磨，问题是不是出在你嫂子身上？”
黄小龙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马哥，既然你问到这里，我也不瞒你了。嫂子的体质确实比较特殊，是万年难遇的“阴霜寂雪体”，这种体质会自然散发极寒气息，寻常男子若长期亲近，阳气会不断被侵蚀，所以你的身体才会.......”
马二爷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都忘了放下，“阴.......阴霜寂雪体？这.......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黄小龙苦笑一声，“嫂子也是在我诊断出来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耽误了你。她原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跟你解释清楚的。”
马二爷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将杯中酒灌下，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啊.......”
他眼神复杂，既有释然，也有难以言说的失落，“那.......那这有办法治吗？”
黄小龙摇了摇头，“这是先天体质，无法改变。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而且这种体质对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有极大助益，嫂子她.......其实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路，她注定不能和普通人在一起。”
马二爷沉默了，低着头，手指用力捏着酒杯，指节都有些发白。
大厅里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他深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