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总，有你这样的认识和决心，我很欣慰。”
秦云东没有太多时间继续聊，于是站起身告辞。
苏晴刚打开思路，很想和秦云东继续探讨，但她也知道秦云东身负重任，工作肯定非常繁忙，她不能耽误秦云东的行程安排。
众人送秦云东到车旁时，苏晴由于心情激动，出人意料地先伸出手。
“请秦书记放下，信达公司有决心、也有信心，在省委省政府和处置组的领导下，为稳定地方金融、助力乡村振兴，贡献我们全部的力量。”
作为政务礼仪，职务高者决定是否握手，权力低的人先伸手明显失礼。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苏晴，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犯忌讳。
苏晴看到大家的眼神，忽然醒悟过来。
她太上头了，忘记政务礼仪，平时作为老板又是女人，先伸手已经习惯了。
正在尴尬时，秦云东却很自然地握了握他的手。
“希望信达公司在你的领导下，能真正成为行业的中流砥柱。省里也会关注和支持真正规范经营的企业的发展。”
秦云东鼓励苏晴，但接下来又要给苏晴提出警告。
他看似随意地告诉苏晴，中安市会引入第三方审计机构，对信达公司的经营和资金流向进行日常监控。
如果发现违法违纪行为，那就会移交司法部门进行严肃处理。
就算信达公司没有违纪，只要经营能力出了问题，中安市依然会启动内管程序，要求信达公司更换管理团队进行重组，如果还不能达标，那中安市就会引入更有实力的资产管理公司接盘。
苏晴毫不犹豫地表示接受监督，相信一定会通过最严厉的审查。
她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小手不由自主用了全力，紧紧握住秦云东的手晃了晃。
秦云东能感受到，这个握手不仅仅是力度，更是传递信心的温度。
而在省城，白国昌却变得疑神疑鬼。
他在上午已经通过常委会听到了苗英杰的通报，凌超被留置的时间，正是他中午和凌超吃饭的当天晚上。
在会议上，白国昌很镇定，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难道苗英杰是冲着我来的？
他的心情高度紧张，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和凌超谈话的内容。
虽然他说了要对付辛胜利的话，但口说无凭，只要他不承认，凌超就拿不出证据。
况且，凌超为了能得到鲍乾清出手救援，他不会无所顾忌指控白国昌。
经过反复权衡后，白国昌得出结论，他暂时很安全，只要能让凌超过关，这件事就能有惊无险地度过。
他稳住心神，神情自若地参加常委讨论，对凌超的贪腐事实做出严厉批评，同时很有分寸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白国昌认为凌超是地级市一把手，做出处理决定的时候一定要严肃谨慎，公布的违纪违法事实都必须经得起反复检验，否则就可能引起各种解读，对团结不利，对维护形象不利。
虽然鲍乾清出国考察还没有回来，但他的嫡系人马还在。
因此，白国昌的发言，立刻引来其他委员附和，都在劝苗英杰继续夯实证据链，在鲍乾清书记回来之前，不能过早下结论。
苗英杰也知道没有鲍乾清点头，会议很难做出决议，他之所以通报也是按程序走，必须要第一时间让常委们了解案情。
既然目的达到，也没有人对省纪委的工作提出质疑，苗英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他很爽快表示接受委员们的建议，不会那么早下结论，以对组织和人民负责的态度继续深入办案。
常委会结束，白国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看看腕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也就是霉国时间晚上十一点。
鲍乾清应该准备休息，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
白国昌拨打鲍乾清电话时，鲍乾清正坐在躺椅上阅读秘书提供的国内简报。
听白国昌刚提到凌超，鲍乾清就打断他的话：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苗英杰已经在几个小时前向我汇报过。刚才唐群峰也打电话向我通报了常委会的经过，你做得非常好，先不能下结论，否则就被动了。”
“首长，我担心这一切是秦云东联手苗英杰做的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借用凌超事件是要对您大做文章……”
白国昌给出自己的分析，办凌超的人是樊向阳，而樊向阳曾经是秦云东的手下，现在又是苗英杰的下属，他如此雷厉风行办案，肯定来自秦云东和苗英杰的授意。
但白国昌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提自己的风险，而是想让鲍乾清站到一线收拾不利局面。
鲍乾清笑起来：“国昌，你想多了。秦云东是聪明人，不会耍这种阴谋诡计，而且他正忙着处理中安市的乱局，没有精力搞事情。苗英杰向来孤傲，大概率也不会这么干。如果真有人那凌超做文章，那就一定是辛胜利。”
白国昌心中一惊，不由拍了一下前额。
经过鲍乾清的点醒，他豁然开朗。
的确，搞倒凌超，辛胜利是最大受益者。
况且白国昌和凌超合作要搜集辛胜利的黑材料，辛胜利听闻风吹草动，一定会抢先下手破坏白国昌的设局，以便争取主动。
“如果真是辛胜利幕后策划，那就好办了，我已经掌握了他的材料，可以一击必杀……”
白国昌向鲍乾清说明他掌握的材料时露出自信的微笑。
鲍乾清并没有见猎心喜，反而劝白国昌要冷静。
“国昌，今天辛胜利是你的敌人，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成为你不可或缺的盟友，所以权力的游戏不是非要把对方置于死地，而是要为你所用。”
鲍乾清随即举了于琼菲的例子。
过去于琼菲是封百川的人，但在他抛出杀手锏后，于琼菲很快倒戈，成为他身边得力干将，帮助他做了不少事。
而辛胜利背后有秦云东，个人实力也不容小觑。压垮辛胜利很容易，但要多想一想引发的后果，有可能因为辛胜利的问题演变出全面失控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