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给你买的...”
江问心感觉自己的舌头就像打了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整件事儿。
那个可恶的绿衣哥布林包租公！
真想杀了他啊！
“不是给我买的？”
镜子里杨濡情的表情更奇怪了，右眉微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个是李嘉鹏给我的。
小杨！你是知道我的！我根本连便利店的门都没进！”
江问心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
“是哎...”杨濡情也微微颔首，似乎表示了认同。
但她又狡黠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小李说白话的时候说你要买呢？
除非...你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江问心双瞳微缩，此刻，他感觉镜子里的小杨十分陌生。
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这是侦探羊！
和狗鹏用白话说了什么呢？表白的事情。
...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那一瞬间，江问心想了很多。
从宇宙爆炸到人类起源，从大航海到三角贸易，从联邦建立到加收关税。
人，为什么而存在，又是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问题。
...
“我困了，睡觉吧。”江问心放下吹风机就准备往沙发上趴。
想从我口中套取情报？杨小特工，你还太嫩了。
“生转话题啊？！”杨濡情双目猛然睁大，看向江问心。
本来深夜脑子就不灵光了，还在这勾心斗角的。
美羊羊扣大分。
喜羊羊使用了睡觉卡组，克制了美羊羊的攻略。
而喜羊羊...bushi。
江问心趴到沙发上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立马从沙发弹了起来，撤回了一张睡觉卡组。
只因为沙发坐垫表面湿透了。
“额...”杨濡情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地把头发从后面梳到了前面。
“那个，刚才嘴巴有点干，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在沙发上面了。”
江问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
——故意不小心的。
杨濡情将头扭想另外一边，气鼓鼓的说道。
“谁叫你洗澡要洗两次？洗那么久？如果你早点出来，也许就...”
好...好...好...
如此说来，倒是弟弟的不是了。
她从衣橱里抽出来了备用的薄被铺在床上。
“两床被子，两个人，中间再放个枕头。”
“谁过线谁小狗。”
果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至少这次看来，杨姐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从一个御姐杨已经完全分裂成了撒娇杨+幼稚杨。
“我...”
“你要是再说别的话你就出去吧，别回来了。”
杨濡情皱了皱鼻子，然后果断地钻到了自己那半边儿去，盖上被子，只露了两只眼睛看着江问心。
那眼神湿漉漉的，和乖巧的小狗一样。
让人根本不想拒绝。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单身二十几年的魔法师有朝一日也是和大姐姐同床...额...异枕上了。
江问心犹犹豫豫的钻进了被子里。
有点儿小冷，不知道是刚才洗冷水澡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子是刚拿出来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细细的呼吸声有节奏的起伏着。
对于江问心来说，他是小猫。
他也会坚定的选择对方的前提是对方坚定的选择自己。
他和小杨因为一些误会分开过，现在又再次重逢，他已经不怀疑小杨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了。
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他现在只是在寻找一种能和小杨长此以往坚定走下去的方式。
让两个人都能舒服的方法。
所以他会处处克制。
显然怕节奏太快让杨濡情感到不舒服。
但杨濡情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不过，这很“杨濡情”，所以江问心甘之如饴。
“晚安。”
“晚安。”
这种感觉很奇妙，顶灯熄灭。
当一个人的视觉被剥夺，也许其他感官就会得到加强。
当江问心的双眼一片漆黑，他鼻子里尽是小杨身上那股好闻的薰衣草香气，闻起来真的很好睡。
他甚至觉得小杨那哭过以后的鼻息声都变成了低频的催眠白噪。
要把今天记到恋爱日记里。
以后...这种日子会越来越多的吧。
好幸福啊...
真的...
视觉渐渐变得黑暗，意识也逐渐停止了躁动。
这是他自大学毕业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觉。
——
一旁的杨濡情心里却激动了起来。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大胆的一次行动。
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什么物理上的进展，但显然在精神层面上。
她已经把小江逮捕了。
侧过头看去。
苍白的月光勾勒出小江的侧颜，鼻梁高高的，眼窝也很深邃。
像个安静的月光骑士。
洗澡洗两次的傻子骑士。
“小江？小江？”
杨濡情的声音柔柔的，像棉花一样软软的。
“...”
回应她的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但她显然不放心，她也怕动作大了把江问心吓醒。
“你翻行李箱有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
查询一个人睡没睡最好的办法就是说一些让他产生生理反应的话，然后看他的耳根。
嗯...依旧光洁如玉。
真睡着了。
杨濡情伸过手把搁在中间的枕头拿开，悄悄拽过江问心的手臂拉到自己的胸前。
见江问心没什么反应，她又悄悄把自己的脚放在了江问心的脚面上。
后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翻过身来把杨濡情的两只脚都夹在小腿附近。
杨濡情见状一动不敢动，直到十几个呼吸之后，才再次靠近了一点江问心。
直到整个人都钻进了江问心的被窝里。
以防万一，她还把自己的被子扯了过来盖到了江问心身上，试图证明是江问心主动钻了她的被窝。
做完这一切后，她安然的抱着江问心的身体。
暖暖的，像个小火炉一样。
很舒服，很安心。
几年前的她醉心于学业和事业，生活里再也挤不下第二个人。
那时候的她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昏招把另外一个男人骗上自己的床。
不过还好，小江很配合。
也不会拆穿她。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杨濡情想起来了江问心在诊察日记里写的那些话，轻轻用手抚了抚江问心的眉峰。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