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晖没想到的是，顾锦程和闾丘言的感情稳固到了五年异地都没能走散的地步。
读研的这三年，他看着顾锦程付出比旁人多了几倍的努力，他知道，顾锦程是背着闾丘言的梦想一起奋斗着。
闾丘言几乎有时间就会在周末过来跟他团聚。
直到顾锦程考上博士研究生，被导师推荐到了研究所，被研究所破格录用，实现了自己定下的目标。
闾丘言也快速成长起来，把主营无人机设备的公司开到了北市，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异地。
扪心自问，这样的情况还能维持感情的，满世界也找不到几对了。
看着顾锦程的脸上恢复了明媚幸福的笑意，唐晖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同时也空了下来。
顾锦程经不需要自己再担心了，那个很能吃醋的男朋友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陈朔不以为意：“我对你，满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陈朔再次邀唐晖喝酒，这次唐晖同意了。
地点还是宿舍。
研究生宿舍是两人一间，他俩在一起住了两年多了。
不用陈朔灌他，唐晖自己就把自己灌醉了。
“他今天跟我说啊…”唐晖手搭在陈朔肩膀上跟他说话，舌头明显不太利索。
陈朔点着头跟哄孩子似的应和：“啊，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男朋友这次回来不走了，那满脸的幸福，真好看啊。”
陈朔没理他。
“那你呢？”唐晖忽然问陈朔，“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陈朔斜眼瞥了醉鬼一眼：“还行吧，不能说一点这个原因都没有。”
唐晖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陈朔的话，继续叨叨：“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多难过，早知道他们不可能分开了。就是…可能习惯了吧…”
听着心上人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对另一个人的喜欢，任谁也不爱听。
陈朔一推唐晖的脑袋，把他从自己耳边推走：“洗洗睡吧。”
唐晖整个人往身后的床上倒下去，但是手还搭在陈朔的肩膀上，连带着陈朔一起倒在了床上。
陈朔手及时撑住了床才没有栽在唐晖身上。
唐晖仰躺在床上，看着陈朔。
陈朔咬了咬牙：“你别勾我啊，明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
“你对我也一直没放弃，也是习惯吗？”
“你说是就是吧。”陈朔懒得跟他计较。
唐晖不说话了，就一直用那双迷茫的眼睛看着陈朔。
陈朔的喉结滚了滚。
唐晖说的对，他确实习惯了。
不是习惯了对他的喜欢和关心，而是习惯了压抑自己对他的念头。
两个人在一个寝室里住了两年多，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夏天穿的清凉的时候、晚上洗完澡在寝室里晃的时候…
他又不是有毛病，看得着吃不着，一开始真是上火。
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了，所有的念头都自己压下去，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但是不代表他不想了。
陈朔撩了撩唐晖额前的碎发：“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准备退而求其次了？”
“你介意吗？”唐晖沉默了一瞬后反问。
陈朔嗤笑：“你到底醉没醉？”
唐晖没回答他，依旧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答案。
陈朔叹口气：“不介意。介意我就不会等你这么久了。所以，你现在打算退了吗？”
唐晖眨眨眼，茫然道：“我不知道…”
陈朔白了他一眼，把被子扔到唐晖身上，起身就回自己那间屋子了。
陈朔觉得自己火爆的脾气也被日复一日的消磨没了，不然换以前非揍他一拳不可。
可现在，他对唐晖这样的反应像是意料之中，甚至懒得跟他计较，自己回去生闷气。
工大研究生宿舍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各自都有独立的空间。
陈朔有点赌气，但凡唐晖点个头，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管唐晖最后有没有放下顾锦程，他都是退而求其次那个次，这个事实他早就在心里接受了。
他一直等的就是唐晖肯放下心魔的一天。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良心的玩意儿。
陈朔躺在床上在心里把唐晖骂了一遍，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
唐晖是冲进来的。
陈朔还没反应过来，唐晖已经冲到了床边，毕竟喝了酒身体不利索，在床边没刹住车，差点栽在他身上。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陈朔卡着唐晖的下巴问。
唐晖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你不是喜欢我吗？做吧。”
陈朔的心抖了一下，手却没松劲儿，捏着他的下巴问：“你到底醉没醉？别明天早上提裤子不认账再反咬我一口。”
唐晖其实没醉到断片。
只是这么多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最终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他有点怂。
他不能否认的是，陈朔这几年的陪伴已经让这个人在他心里生根了。
陈朔在他这跟其他人是不一样分量的，如果没有自己的心魔，他应该早就跟陈朔在一起了。
陈朔这个人虽然比他还跋扈蛮横，但是也很细心，这几年在一起，两个人除了肢体接触，形影不离的程度跟恋人关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陈朔呢？是不是也会有心魔消散的一天？
到那时候，也不会陪着他了吧？
所以陈朔丢下他自己回房间以后，唐晖有些慌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更离不开的人是陈朔。
顾锦程和陈朔的最大区别就是一个虚无缥缈，一个真实的渗透在他的生命里。
得不到顾锦程是既定的结局，真的散场时他反倒没太大的波澜。
可如果失去陈朔，等于从他的生活里抽离出血肉筋骨，浑身上下都跟着疼。
于是，唐晖急匆匆推开了陈朔的门。
陈朔显然是不大相信他的，反复确认他现在的清醒程度。
“你等会。”陈朔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唐晖，“我留个证据没问题吧？”
唐晖眨了眨眼，点头。
“唐晖，这次是你主动招我的，对不对？”
“对。”
“你喜欢我吗？”
唐晖犹豫了一下。
“滚蛋。”
陈朔马上就要把他掀到地上，唐晖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点头：“喜欢。”
陈朔的心狠狠跳了跳，举着手机怼着唐晖的脸拍：“那你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唐晖这次不敢犹豫了，马上回答：“恋爱关系。”
陈朔心满意足，把手机扔到一边。
唐晖占据了主动位，陈朔也没反抗，让唐晖彻底放松了警惕，才一翻身跟他调换了位置，拿到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