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烤灵禽是后厨特意用果木熏的，说配您的陈酿最是解腻。”侍女轻声解释着，又给白守山的空碗添满新酒。
这次换了盏细口瓷杯，酒液清透，还泛着淡淡的果香。
白守山的眼睛瞬间亮了，刚要伸手去撕烤灵禽，却被小棠拽住了袖口：“爷爷，先尝口蜜酿！我闻着甜甜的，肯定不辣！”
她踮着脚，小手指着那碗冰镇蜜酿，眼神里满是期待。
白守山笑着依了她，端起细瓷杯抿了一口，清甜的酒液混着野枣的果香在舌尖散开，比烈酒多了几分柔润。
他忍不住点头：“这酒好！给小棠也倒半盏，解解腻。”
“我可不能喝酒。”小棠连忙摆手，却拿起筷子夹了块灵禽肉递到他嘴边：“爷爷快吃这个，外皮脆脆的，可香了！”
秘境主人看着这祖孙俩的互动，笑着端起茶杯：“这蜜酿是用秘境的野枣和山泉酿的，特意留了几坛，等过几日给你送些去，往后你陪小棠摘了野枣，正好能自己酿着玩。”
“那可太好了！”白守山嚼着灵禽肉，含糊地应着，又给自己添了杯陈酿：“当年在黑风秘境，我跟熊首领喝的就是野果酿，就是没这蜜酿甜……”
他话没说完，目光又被刚上桌的另一盘菜勾了去。
那是盘凉拌山野菜，翠绿的菜叶上淋着红亮的酱汁，看着就开胃。
赵峰见状，夹了一筷子山野菜递过去：“尝尝这个，解解酒气。你再这么喝，等会儿该抱着酒坛不肯放了。”
白守山接过咽下，清爽的口感果然压下了几分酒意，他笑着瞪了赵峰一眼：“我当年喝赢整个部族的时候，你还没学会握弓呢！”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又夹了一筷子山野菜，显然是喜欢得紧。
“对了，要说这野枣酿酒，可有讲究。”白守山喝得兴起，放下酒碗，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话里满是得意：“得选刚下霜的野枣，糖分足，咬着脆甜，摘下来不能洗，得用布擦干净，不然水汽会坏了酒底子。”
小棠听得眼睛直亮，小手撑着石桌，凑到他身边：“那然后呢？要像腌果子一样加糖吗？”
“加！但得加冰糖，化得慢，酿出来的酒才够绵。”白守山越说越起劲，伸手比画着：“一层枣一层糖，码进陶坛里，再倒上基酒。最好是新蒸的米酒，烈劲小，能衬出枣香。封坛的时候，坛口得用泥封严，埋在老树下，等上三个月，一开坛，那香味能飘三条街！”
秘境主人端着茶杯，听得饶有兴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等过几日，我让人把后山的野枣都摘了，咱们在主城酿上几坛，冬天围炉喝正好。”
“那可太好了！”白守山拍着桌子，酒碗都晃了晃：“当年我跟小棠她爹酿的第一坛枣酒，埋在老槐树下，等开春挖出来，他抱着酒坛就喝，醉得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还喊着这酒比蜜甜……”
他说着，声音渐渐软了下来，眼底却泛着光，像是又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赵峰见状，笑着岔开话题：“等酿好了酒，可得先给我留一坛。我还从没喝过你亲手酿的枣酒，倒要尝尝是不是真有这么神。”
“少不了你的！”白守山立刻应下，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刚要再开口，却见侍女端着一碟新蒸的糯米糕走了过来，雪白的糕体上撒着一层桂花碎，甜香扑鼻。
小棠率先伸手拿起一块，递到白守山嘴边：“爷爷，吃块糕垫垫，不然等会儿就该头疼了。”
白守山张嘴咬了一口，软糯的糯米混着桂花的甜香在嘴里散开，正好压下了酒意。他揉了揉小棠的头，笑着叹道：“还是我家小棠贴心。有酒有菜，有你们在，这日子，比当年在秘境里痛快多了！”
“这是后厨刚炖好的菌菇兽骨汤，特意撇了油。”侍女将汤碗摆到叶凌面前，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鲜美的香气瞬间漫开。
叶凌刚要道谢，赵峰已先一步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她唇边：“先尝一口，你胃里空着，别等会儿喝了酒不舒服。”
叶凌顺从地抿了一口，温热的汤液滑入喉咙，菌菇的鲜混着兽骨的醇，熨帖得胃里暖洋洋的。
她侧头看向赵峰，眼底含着笑意：“比军医处熬的药汤好喝多了。”
这时侍女提着酒壶上前，刚要给众人添酒，赵峰却抬手拦了拦，目光落在叶凌身上：“换温好的米酒，再往她杯里加颗去了核的野枣。”
他记得叶凌胃浅，烈酒会反酸，温米酒配野枣最是温和。
“好嘞。”侍女应着转身，很快端来一小壶温米酒，还配了个小巧的白瓷杯。
酒液倒进去时泛着淡淡的米香，那颗野枣沉在杯底，晕开浅浅的红晕。
赵峰亲手将杯子递到叶凌面前，轻声叮嘱：“少喝点，尝尝味道就好。”
叶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热的酒液混着野枣的清甜，压下了汤里的油腻，暖意瞬间漫到心口。
她刚要放下杯子，却见白守山眯着醉眼拍了下石桌，酒碗里的酒液晃出几滴：“好啊！你小子对叶凌倒上心！想当年我追小棠她奶奶时，还只知道满山跑着摘野果呢！”
这话让叶凌耳尖微微发烫，她从食碟里夹了颗饱满的野枣，递到白守山面前：“老酒鬼，先吃颗枣醒醒酒，不然等会儿又该把秘境的事说混了。”
“哎，好！”白守山张嘴接住，嚼得香甜，又凑近赵峰，压低声音含糊道：“我跟你说，叶凌这姑娘心思细，你可得好好待她！当年我就是没早点跟小棠她奶奶说心里话，悔了好一阵子……”
话没说完，便被小棠拽了拽衣袖。
小姑娘趴在白守山膝头，把一块桂花糖糕塞进他手里：“爷爷，别光顾着说悄悄话，秘境主人爷爷还等着听你讲会发光的野枣呢！”
秘境主人笑着附和：“是啊，老友，方才你说在黑风秘境见到会发光的野枣，后来有没有摘来酿酒？”
白守山立刻来了精神，刚要开口，却见叶凌轻轻碰了碰赵峰的手臂，指了指他面前的空碗：“你也喝点汤，别总顾着我。”
赵峰笑着点头，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目光落在叶凌手边的米酒杯上，见她只喝了小半，才放了心。
这时侍女又端来一盘焦香的薄饼，金黄酥脆的饼皮上撒着芝麻，咬一口满是麦香。
叶凌拿起一块，掰了一半递给赵峰，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