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也是在医院门口，她遇到了萧瑾。
这个医院是泰大的附属医院，虽然医疗水平还不错，但是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平时是不会来这个医院就医的。
难道上一次，萧瑾就是来探望程文旭的？
她看向程文旭。
可程文旭却不敢直视乔瑞宁的眼睛，只含糊道：“就是一点简单的合作而已。”
乔瑞宁知道，程文旭是不想说。
就像他也不想说，他上次和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身体忽然变得虚弱一样。
乔瑞宁也没有强迫他。
她只是道：“文旭，我感觉你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程文旭张了张嘴，还没有想到自己要怎么解释，乔瑞宁就已经转身，走回了江御霄的身边。
她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我困了。”
江御霄起身，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我们回家睡觉。”
程文旭刚刚还一直沉浸在不知如何给瑞宁解释的愧疚里。
可是江御霄的“回家”两个字，却迅速攫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乔瑞宁和江御霄现在，已经有家了？
“瑞宁。”程文旭下意识开口叫住了她。
乔瑞宁回头看他。
程文旭的目光忍不住下移，挪到了她和江御霄牵起的手上。
十指紧握，仿佛也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
他道：“瑞宁，你不要和他一起回去。”
他是男人，他最了解男人。
江御霄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瑞宁真心？
他不过是贪图瑞宁漂亮，想要和她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瑞宁，我告诉你一切，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程文旭一脸恳求地看着乔瑞宁。
乔瑞宁的眸光暗淡了几分。
她说：“文旭，我不想和你做这种交易。”
程文旭是她从前难过时光里唯一的朋友，她不想连这个朋友也失去。
“我不是和你做交易，瑞宁！”程文旭一下子急了，“我是想保护你！我……我是为你好……”
乔瑞宁道：“文旭，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的事情，是你的自由。”
程文旭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那半句话。
是不是要和江御霄一起回去，也是她的自由。
她不会干涉他，他也无权干涉她。
乔瑞宁仰头对江御霄道：“走吧。”
江御霄微微颔首，看都没有看程文旭一眼，直接带着乔瑞宁离开。
程文旭跌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象瑞宁和江御霄一起回家之后的场景。
他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的瑞宁……
就在此时，程文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抓起手机，就想扔出去。
但是看到来电人，他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面，是萧瑾温和的声音，他道：“怎么样了？”
程文旭却瞬间震怒。
他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你管！你为什么要来看我！你为什么要让瑞宁看到你！”
“瑞宁现在生我的气了，她和江御霄……”
程文旭浑身颤抖，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萧瑾等他平复了一点情绪，才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不用你管！”程文旭没好气道。
他向来只对瑞宁温柔。
除了瑞宁之外，这个世界上剩下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都不在意。
萧瑾的声音依旧温柔，但是声线里却带了几分冷意。
他说：“好的，那我挂了。”
程文旭却先他一步挂断了电话。
程文旭知道萧瑾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还没有想好。
他现在还需要那个男人给他提供的东西。
他必须要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他的瑞宁。
但是……
程文旭用手掩住自己的脸，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现在瑞宁已经和江御霄在一起了，就算他真的变得强大，瑞宁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程文旭的肩膀轻轻颤抖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目光里多了几分决然。
“江御霄……”
他握紧拳头，咬牙喊出江御霄的名字。
“如果你敢伤害我的瑞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文旭发泄完之后，才重重地躺回床上。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但是太阳还未升起，月亮却已经落下去。
此时此刻，是最黑暗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沉寂，但是他却不敢睡觉。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瑞宁和江御霄十指紧扣的样子。
他几乎能想象到，他们一起上了车，然后江御霄带她回家。
她靠在江御霄的肩膀上那样自然，说明他们两个已经很亲密了。
而且，瑞宁还主动亲吻了江御霄的下巴。
程文旭不愿意往下想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未曾眨眼。
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干涩地流出泪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但是他却不想接。
对方挂断以后，却又不依不饶地打了过来。
程文旭不耐烦地摸过了手机，打开看。
却不是萧瑾。
“喂？”
他接了起来。
对面，还是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
只是这个苍老的声音，明显不像之前那样虚弱了。
萧毅道：“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一趟。”
程文旭瞬间抓紧了身底下的床单，道：“你不是说这一次能支撑几个月吗！为什么这么快又让我去！”
萧毅笑了两声，“感觉还不错。”
程文旭不停地颤抖。
瑞宁和医生都警告过他，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他很快就会没命了！
“再过几天……”
程文旭微微咬牙，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威慑感，但是声音里的颤抖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慌。
“我起码也要养一养身体，涸泽而渔的道理你也懂，我死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萧毅却好像并不在意，他道：“我要是强大起来，不是就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可是我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程文旭喊道。
萧毅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别对我大呼小叫！你是个废物，那是你那个废物妈造成的！如果不是她非要带你走的话，你从小养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会活成这样！”
程文旭立马道：“我要是从小养在你身边，恐怕早就死了吧！”
萧瑾冷笑一声，“我再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
程文旭微微咬牙，半分钟之后才道：“抱歉。”
“你不想来也行，上次我和你说过了，你要是不想来，就赶紧帮我找人！你不是和那个什么乔家合作了吗，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