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三被糯糯给问沉默了，他想过糯糯可能是不想去拍戏，也想过可能是想出去玩或者是肚子饿，却没想过是因为化妆师而伤心。
“但是糯糯跟爸爸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呀，就算结果是坏的我们也坦然接受就好了，不是糯糯坏，是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坏。”
顾老三知道的细节比糯糯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毕竟他去剧组去得早。
其实他也感觉很遗憾，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说没就没了。
但是他们的日子还得照样过。
如果他们昨天晚上坚持要把她送回家，可能她确实能躲掉这一劫。
但是之后呢，只要还活着，就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
他不能陪着她一辈子。
顾老三现在越来越相信命运的安排了，他们帮助化妆师躲过了致命的父亲，再然后就是有歹心的路人。
她的寿命像是必须在昨天终止似的。
糯糯抹了抹眼睛，“可是糯糯就是很难过，让糯糯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她的师父帮助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她不可以呢。
就算是在路上遇到的路人，师父也能帮忙度过危机，她呢，她只能给漂亮姐姐一张平安符，但是平安符也没能保护她平安。
顾老三又开口安慰道，“你是个人，又不是神，人是不能完全掌控别人命运的。”
如果糯糯的能力厉害到可以改变他人的人生轨迹，那整个世界就乱套了。
包括拥有黑色符箓的那些人，也会肆意地改变其他人的人生轨迹。
到时候天下大乱，就不是玄学能够解决的了。
“所以糯糯就只能这样一个一个地看着别人离开吗？糯糯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吗，才让糯糯这辈子当人类？”她如果只是一只瑞兽而已，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难过了。
顾老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安慰了一下。
不管糯糯怎么说，他们至少保护了化妆师小姐姐一次，也让她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晚上。
这就是他们能带给化妆师姐姐最后的温暖了。
“糯糯要去拍戏，糯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耽误大家的进度对不对？”糯糯从衣柜里找了一套最好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又赶紧梳了梳头发去洗漱。
最后背上自己的小鸭子包包，拉住了顾老三的手。
“我们走吧临时爸爸！”
顾老三看着糯糯的表现，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
好像太冷静了，明明在他没来之前，糯糯还一个人伤心地在房间里哭，却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糯糯，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要跟爸爸说喔，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糯糯摇了摇头，“没事的爸爸，糯糯没有不开心。”
说着糯糯还朝着顾老三扯出一个笑脸。
顾老三知道，现在即使他追问再多，糯糯也不可能回答了，只能先带着糯糯来到了化妆间里。
见到新的化妆师糯糯也没有任何的排斥，只是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化妆师是刚来的，跟剧组的演员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化妆的过程也生疏了一些。
糯糯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在等待。
直到完成一天的工作，糯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糯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们家糯糯怎么了，怎么感觉少了不少灵气啊？”导演眉头都皱成一团，他拍摄的影片如果是这个质量可不行。
之前的糯糯多好啊，现在怎么忽然就变了。
没有灵气是演员最要命的一点，她们本来可以演出很多好作品的，却因为没有灵气变得平平无奇。
糯糯就是这样。
现在看来，虽然她在根据每一段剧情来做出相应的反应，但是远远比不上她之前下意识的反应。
现在的所有的动作都带有一种刻意感，台词说得也像是生硬地背下来的似的。
这种演戏方式不可取。
此时的一些演员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都凑到了顾老三的身边。
今天跟糯糯演戏让他们感觉很累，带入不到情绪中去，好像根本没法相信糯糯是他们宠爱的小师妹似的。
“但我也不知道糯糯到底是怎么了，她今天早上看见了群里的消息，知道原来的化妆师去世了之后就这样了，也可能是这两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吧，她有点没消化好。”
顾老三也想改变糯糯的情绪，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而且糯糯还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
从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糯糯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能拉住那化妆师的事儿有些自责呢，要不今天晚上你们再重走一遍那条路？看看糯糯的情绪会不会宣泄出来？感觉她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一旁的女演员贴心地开口说道。
她演戏的时候接触小演员比较多，但是像糯糯这么有灵气的小孩子她也是第一次接触。
不过糯糯的样子很像是书里写的太悲伤了，所以将情绪都封闭起来的样子。
“嗯，等晚上我去试试吧，今天麻烦你们了。”顾老三一个一个地道歉。
此时糯糯也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们，“糯糯今天是不是演得很不好？其实糯糯也感觉到了。”
糯糯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让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但是她们说，成熟的演技都是练习出来的，不是下意识的反应，对吗？”糯糯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
说得人们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可是糯糯下意识的反应就很棒啊，那是只有你才拥有的灵气，你是我合作过的最棒的小演员。”演女主的演员拉起糯糯的小手轻轻地跟她说着。
能够跟糯糯一起演戏是她的幸运，她真的很喜欢糯糯的。
当然，是前几天那个状态好的糯糯，而不是现在这个。
顾老三打了个电话，他需要家里的心理医生，他的糯糯，恐怕是心理方面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