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斜照在湖面上，碎金般的光斑随着微波轻轻晃动。
几缕云絮挂在天边，被微风推着缓缓移动。
船头悬挂的铜铃偶尔发出清脆声响，与桨声、水声交织成慵懒的曲调。
顾达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景致，忽然笑道，“苏兄，既然说起洒脱与责任，我倒想起一个故事来，你可要听听？”
苏修杰正端着酒杯出神，闻言抬头，“顾兄请讲。”
顾达刚准备开讲，三个小家伙的小手上拿着糕点，坐在苏修杰旁边，也就是顾达对面，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顾达，快讲呀，你都好久没有讲过故事了。”茵茵把手上的点心塞进了嘴里，两只小手拍了拍，然后双手托腮撑在矮桌面上。
顾达笑道，“我只是简单讲一下，听起来没那么有意思。”
“不行，顾达，你要好好讲！”茵茵抬起下巴说道。
赵青青见到这一幕，好奇的拿着糕点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都跑这边来了，不吃这些了？”
萧兰拉着赵青青坐下，说道，“大师兄开始说书了，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故事？”
她拿出顾达送给她的纸笔，那是一个小本本和圆珠笔，准备龙飞凤舞的记下顾达说的故事。
这些故事可都是钱，可不能错过了。
赵青青好奇道，“顾大哥还会说书？”
秦天然开口道，“不然你以为移花宫顾先生是靠什么出名的？当初华山的时候，兵器谱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名头，还是因为他说书弄出来的名气。”
赵青青恍然，她听过这件事，只是顾达虽然看起来像个书生，身上也充满了书生的气质。
但是跟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是不一样。
所以赵青青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才知道那些她在山庄里给师妹们讲的故事是出自顾达之手。
“哇！想不到有一天会亲自听顾大哥说书，今天算是来对了。”赵青青嘻嘻道。
苏修杰见到这一幕，笑了笑，说道，“顾兄不必迁就我，反正是闲暇时日，只管慢慢讲便是了。”
“上次顾兄的故事可给人印象颇深，让苏某至今都回味无穷。”
顾达看了看天色，说道，“可这个故事一下午是讲不完的。”
小家伙立马站起来，跑到顾达身边，倚在他身上，扬起小脑袋，“讲不完晚上还可以讲呀，顾达，你都没有讲过长故事了。”
“对，大师兄，讲不完明天可以在客栈讲，到时候让大家听听。”萧兰说道。
顾达瞥了一眼萧兰，说道，“我看你是想拿我的故事去赚钱吧。”
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慢慢的讲起了《笑傲江湖》的故事。
“话说这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伸展，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
顾达的声音渐渐带上说书人特有的韵律，“这日，锦衣少年林平之正带着一众仆从外出打猎……”
萧兰的圆珠笔在纸上飞快游走，发出沙沙声响。
萧雪听得入神，连手中的糕点都忘了吃。
“那林平之在酒铺中见义勇为，失手杀了那青城派的余人彦，却不知这一剑，竟将整个福威镖局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顾达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苏修杰若有所思，“江湖恩怨，往往就起源于这样一件小事。”
“正是。”顾达点头，继续讲述，“一夜之间，福威镖局满门被灭，唯有林平之一人侥幸逃脱。从此，这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
赵青青忍不住轻呼，“好可怜……”
苏修杰听到这里，不禁轻叹一声，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粼粼湖面。
江湖中这样的灭门惨案虽不多见，但也偶尔能够听闻。
他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年幼时在沧浪阁刻苦习武的场景，那些被师长寄予厚望的压力，此刻仿佛与故事中的人物产生了共鸣。
“如此说来，这林平之往后的日子，便是要担起为家族复仇的责任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赵青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眼中泛起同情之色。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这责任确实沉重……”
萧兰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时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划痕。
“哇！这林平之之后是不是学的一身好武功，回来把这些仇人都杀了？”
她已经能够想到之后的故事发展了。
茵茵听到萧兰的话，也兴奋地拍着小手，“对对对！一定要把那些坏蛋都打败！”
顾达却轻轻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故事中的事，往往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任由酒香在唇齿间流转，这才缓缓开口。
顾达继续讲述着林平之逃亡的经过，四处打听消息，听闻青城弟子的谈话以及林家灭门的真相。
“那林平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拜入华山派门下。而此刻的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正在衡山城中……”
苏修杰闻言一怔，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等等，顾兄方才不是说林平之是主角吗？怎么又冒出个令狐冲？”
他原本以为这是个关于复仇与责任的故事，此刻却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茵茵歪着小脑袋，小手拽着顾达的衣袖摇晃，“对呀对呀，到底谁才是主角呀？我都糊涂了。”
顾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道。
“这江湖之中，谁又说得清谁是真正的主角？”
他声音温和，“林平之背负血海深仇，自是责任重大。”
“而那令狐冲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啊？这就不讲啦？”茵茵第一个不依，拽着顾达的衣袖使劲摇晃，“可恶的顾达！刚讲到有意思的地方呢！”
萧兰也急忙放下笔，哀声道，“大师兄，令狐冲才刚出场，怎么就能停在这里？”
“至少…至少讲到他如何从田伯光手中救出那位仪琳小师妹吧？”
赵青青虽不好意思像茵茵那般撒娇，却也眼巴巴地望着顾达，小声附和，“是啊顾大哥，这才刚听得入迷呢……”
就连苏修杰也忍不住开口，“顾兄，你这断得实在不是时候。”
“方才说到令狐冲与田伯光在回雁楼对峙，正是剑拔弩张之际，这般吊人胃口，今晚怕是都要睡不着了。”
萧月在一旁慢悠悠的斟了一杯茶，显然对这种事早已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