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玲珑看着这群性格迥异的姐妹,嘴角微微上扬。
“行了,都别贫嘴。”
她放下茶杯,目光透过大殿的窗棂,望向远处那片深邃无尽的黑暗。那是叶星辰离去的方向。
“我们这里越稳,他在那边就越安全。”
楚玲珑的声音低了下来,原本的清冷中,多了一抹藏得很深的柔色,“他把后背交给我们,我们若是连家都看不住,那才叫丢人。”
“姐姐放心。”
“防线主体已经完成了七成。巨灵神域带来的那些‘星辰搬运工’确实好用,硬生生把那片碎星带连成了一座星空长城。只要灵石管够,这道防线能抗住普通主宰的狂轰滥炸。”
“但是……”花月影顿了顿,眉头微皱,“物资消耗太快了。照这个速度,我们带来的库存撑不过一个月。”
“去抢。”
楚玲珑回答得干脆利落。
“啊?”花月影一愣。
“天启神域扩张这么多年,周围那些依附他的小神域,哪个不是富得流油?”楚玲珑眼中寒光一闪,“柳梦璃。”
“在呢。”
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柳梦璃身姿摇曳地走了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朵艳丽的红花,“玲珑姐姐有什么吩咐?”
“你带上一队影卫,再加上……”楚玲珑看了一眼正无聊得打哈欠的洛清寒,“叫上师尊。去周边那些投靠了天启的小神域转转。”
“不杀人,只求财。”
楚玲珑淡淡道,“告诉他们,这是交保护费。交了,天庭保他们不死。不交,等开战先杀他们。”
“咯咯咯,这活儿我喜欢。”柳梦璃笑得花枝乱颤,“打劫这种事,我和狐狸姐姐最在行了。”
洛清寒也来了精神:“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看着两人领命而去,林芷若有些担忧:“师尊,这样做会不会把那些墙头草逼到天启那边去?”
“他们不敢。”
灵溪突然开口插话,依旧是那副理性的口吻,“根据心理模型分析,恐惧是控制这些投机者最好的手段。天启给他们的是死亡的恐惧,我们给的是生存的希望。在二者之间,他们会选择破财免灾。”
楚玲珑赞赏地看了灵溪一眼。
这小丫头虽然有时候说话像个木头,但看问题确实透彻。
“没错。”
楚玲珑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此时,远处的防线上,一座巨大的阵法枢纽正在缓缓升起。那是集合了数十个神域之力打造的“星河壁垒”。
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将这片原本死寂的星域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修士在光芒中忙碌,巨大的飞舟起起落落,战鼓声隐约传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一战。
“星辰……”
楚玲珑在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
她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在冒险,是不是又受了伤。
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做着比这里更危险百倍的事。
“传令下去。”
楚玲珑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令人信服的冰冷与坚定。
“全军备战。”
“开启一级戒备。”
“告诉所有人,把刀磨快点。”
“等那个男人发信号的时候……”
楚玲珑转过身,素白的裙摆在空中一划。
“我们要把这天启,捅个窟窿!”
太顺了。
从进门到现在,一切都顺滑得像是有人提前抹了油。那个守门的黑袍人虽然看起来凶戾,但松口得太快。这种看守重地的人物,哪怕是为了推卸责任,通常也会选择最稳妥的做法——直接把有问题的“货物”扔进废料堆,而不是放任一个外来的小执事进去瞎折腾。
哪怕自己刚才那番话编得再圆,对方也该再盘查几轮才对。
除非……
有人早就给他开了后门。
他感应到了。
不是神识探查,也不是目光注视。那种感觉很玄妙,就像是你走在路上,虽然没回头,但你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正隔着窗帘缝隙盯着你。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带着戏谑的窥视。
天启。
只有那个同为混沌体的家伙,才能在不惊动任何禁制的情况下,把目光投射到这里。
“呵。”
叶星辰突然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阵旗往地上一插,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身后那名亲卫立刻警觉,手里的长戈往前一送,枪尖离叶星辰的后颈只有半寸:“笑什么?老实点!”
“笑你们命好。”叶星辰头也不回,拍了拍手上的灰,“要是这老秃……要是这位大师刚才真的一口气没上来,本源炸了,咱们几个这会儿都得变成这塔里的墙皮。”
亲卫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收回兵器,但眼里的戒备没少半分。
叶星辰站起身,围着那个黑色莲台转了两圈。
他在试探。
刚才那一瞬间的直觉告诉他,天启已经发现他了。既然发现了却不抓,甚至还要那个黑袍人放行,这就很有意思了。
“把我当猴耍?”
叶星辰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行啊。
既然你想看戏,那我就给你演一出大的。
“喂,那个谁。”叶星辰指了指左边那个看起来稍微机灵点的亲卫,“去,把这周围那几个空笼子给我搬开。挡着气眼了。”
亲卫瞪着眼:“你说什么?”
他是主宰大人的亲卫,哪怕是在这炼狱里也是横着走的角色,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围执事来使唤了?
“听不懂人话?”叶星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种二世祖的嚣张劲儿拿捏得死死的,“这秘法讲究‘气通八方’。现在这里的死气太重,堵住了回流。待会儿要是封印失败,这老和尚的本源泄露出来,把这一层的法阵给冲垮了,你去跟那个黑袍大人解释?”
他一步逼近,手指几乎戳到那亲卫的鼻子上:“还是说,你想替我担这个责?”
亲卫脸色铁青。
但他不敢赌。
“搬!”旁边那个年长些的亲卫沉声说道,“按他说的做。要是出了岔子,就把他扔进血池里喂虫子。”
两人骂骂咧咧地去搬那些沉重的黑铁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