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坊出来，站在门口，陈小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低头看向紧紧抱着自己腿的小鱼，柔声问道：“小鱼饿吗？”
小鱼抬起头，眼神闪躲了一下，小声说：“姐，我不饿。”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陈小茹轻轻地摸了摸小鱼的头，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温柔地说：
“小鱼，不能对姐姐说谎，饿了就是饿了。要是饿坏了身子，以后还要花更多的钱去看病，懂了吗？”
小鱼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姐姐，我以后不会了。”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委屈。
陈小茹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她站起身，牵起小鱼的手，
“走，我们去买包子吃好不好？”
“好！”
小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姐姐，我还没有吃过包子呢！”
听到这话，陈小茹心里一阵酸楚，别说小鱼，就连原主也没吃过。她握紧了小鱼的手，“那我们今天就多吃点，好不好？”
陈小茹带着小鱼来到包子铺前，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老板，包子怎么卖？”
陈小茹问道，声音清脆。
“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素的两文钱一个，姑娘你要哪种？”老板抬头，热情地招呼着。
“来四个肉包子。”陈小茹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用油纸包了四个热腾腾的肉包子递给陈小茹。买好东西，陈小茹牵着小鱼，踏上了回云东村的路。
而另一边，
宋哲正躺在床上，耳边忽然传来厨房方向激烈的争吵声。他眉头微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穿好鞋，慢慢挪到门边。
打开门，只来得及看到陈小茹抱着小鱼匆匆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决绝的让人心慌。
他抿紧了唇，努力稳住身形，一步步挪到厨房门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娘，发生什么事了？”
宋母黄春花正抹着眼泪，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她看着宋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宋哲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听完后，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娘，别担心，小茹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毕竟……十两银子，不是那么容易挣到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像是在安慰黄春花，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实际上，他心里慌乱如麻，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陈小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了。
要是陈小茹铁了心要走，他留的住她吗？
黄春花看着儿子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希望……如此吧！唉，哲儿，我们也先吃饭吧，你身子弱，别饿坏了。”
饭菜上桌，气氛却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宋哲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顾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筷子几乎要把碗底戳穿。
宋青青低垂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时不时偷瞄一眼宋哲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她，此刻安静得像只鹌鹑。
宋青山也闷声不吭，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筷子在菜盘里机械地拨弄着，却没夹起几块菜。
宋母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场面，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可话到嘴边，又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哎！”
平日里，要是饭桌上能见着点荤腥，一家人早就乐开了花，哪像现在这般，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的。
这肉是香，可吃在嘴里，怎么就不是滋味呢？
吃完饭，宋哲就回了屋里，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麻。
陈小茹带着小鱼再次来到宋家，推门进去，见宋母正坐在院子里做着针线活。
她从怀里掏出九两银子，递给宋母，声音清冷：
“宋大娘，麻烦您把我的卖身契给我，这是九两银子，加上早上给您的一两银子，刚好十两。”
“你从哪里弄得这么多钱？”
宋青青从里屋窜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尖声问道，语气里满是质疑和探究。
“我从哪里弄得钱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呀！”
陈小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宋青青的脸。
“你……”
宋青青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快点把卖身契拿来，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去找住的地方，别磨磨唧唧的！”
陈小茹不耐烦地催促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决绝。
宋哲听到陈小茹的声音，急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急切：
“小茹，你回来了！”
陈小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对着宋母重复道：“快点！”
宋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去拿卖身契，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落寞。
宋哲慢慢走到陈小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
“小茹，不要走好不好？你是我的媳妇，我们拜过堂了。”
“拜堂？”
陈小茹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我是和一只鸡拜的堂，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婚书呀！算哪门子夫妻？”
“小茹，你别这样……”
宋哲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宋母从房间里取出那张薄薄的纸，那是陈小茹的卖身契，她颤抖着手，将它递向陈小茹。
宋哲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夺过卖身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陈小茹，声音嘶哑而决绝：“我不准你走！不管怎么样，你陈小茹这辈子都是我宋哲的媳妇！”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住陈小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他拖着她，跌跌撞撞地朝房间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陈小茹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她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手就像铁箍一样，越挣扎越紧。
“你放开我！”
“这病秧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陈小茹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