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上吊的四位外国人，尸检报告出来了。
体内都没有迷药等致昏迷物质，说明都是在清醒状态下吊死。
表面看，自杀无疑。
具体身份还有待查明，国际数据库没有几人的信息。
由此证明，四人在本国并无前科。
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清白。
在其中两人鼻孔和胃液内，提取到白粉海洛因成分，证明最近有吸毒行为。
很可能，他们本身就是毒贩。
胃里的大量方便面残渣，算是印证了杨聪先前的猜想。
他们就是那屋怪人！
经技术员二次进入该屋，提取相关生物特征对比，彻底证实了这个猜想。
苏明月挺吃惊：“不管几人是不是毒贩，但有两人存在吸毒行为确定无疑，可他们和顾盼儿是同伙啊。”
“她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游戏里耍手段，骗公子哥的钱，这都要算小儿科了。”
“十六岁，她未免太厉害了吧？”
“彼此是怎么认识的？”
“……”
杨聪暂时也说不清楚，只能大概推测：“估计是通过第五个，也就是租屋子那人，他们才凑到一块儿。”
“大妈说，他不是云省那边的吗？”
“十有八九用的是假身份，但会说中文，对本地比较了解，像一个领头人，这几点是相当肯定的。”
苏明月很赞同，顺势推测道：“这样说来，第五个就是变态小偷，可能性相当大了。”
“也许吧。”
杨聪没有否认，但内心并不认同。
如果第五个就是小偷，他为何要普遍进入其他屋子，偷吃、做善事、偷紫色内衣裤，做出这些非常反常的事情？
先前推测，那是想干扰警方的调查。
现在看来绝对不是。
无论是贩毒，还是偷两百万，事关重大都该避免节外生枝。
从几个大男人躲在一个屋好几天，几乎顿顿吃泡面的情况看，他们的确很低调，那就更不可能搞那么多事情，从而欲盖弥彰。
“宋祖辉暂时审到这儿吧，先晾晾他。”杨聪拍板道，“我总觉得他没有完全说实话，别急着通知宋某，不然以他护犊子的性格，可能给咱们添乱。”
“先再审审顾盼儿。”
“不管同伙是不是小偷，她都像个桥梁，在整件事中扮演重要角色。就算不能通过她确定第五个人的行踪，对对宋祖辉的口供也好，如果两人说的有出入，不失为一条新的重要线索。”
李华华冲着摄像头点头，走出审讯室着手安排。
……
……
鲁东民警再次找到顾盼儿，进行非正式的问话。
当得知宋祖辉已经被找到，顾盼儿显得并不意外，这至少说明并没有对前者进行更严重的人身伤害。
又一次被问及，身上的伤痕和离开的经过。
顾盼儿坚持先前的说法：“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一起那啥的时候，他玩得很变态，捆绑，鞭打……我受不了就跑啦。”
“还想撒谎？”民警严声质疑，“宋祖辉已经交代，称是因为两袋钱不见了，才对你进行捆绑和鞭打，逼得你说出同层右侧那屋有人很可疑。”
“既然早知道那人可疑，为何要被狠狠虐待后才招认？”
“他是不是你的同伙？”
“你们早就商量好，等宋祖辉拿到钱，里应外合进行偷窃？”
“另一袋钱去哪儿了？”
“……”
“正是趁宋祖辉去那屋查证，同伙才将你救走。”
“否则怎么解释，你在双手被反绑，浑身是伤的情况下，能够在短时间内独自逃脱？”
“知道你还未成年。”
“但是，未成年同样要为相关罪行负责，并且父母也要跟着遭殃！”
“还不说实话吗？”
面对如此明显且严重的事实，顾盼儿硬是半点不慌张，居然冷笑着回道：“我倒希望自个儿犯些杀人之类的重罪，这样就能让那想儿子想疯了的酒鬼和那个泼妇，跟着一起去坐牢。”
“再让那个有八百个心眼的弟弟，到孤儿院骗人去！”
先前的资料显示，她亲生父母早早离异，原因是母亲没能生个儿子，且多次打胎无法再怀孕。现在的后妈对她很不好，尤其是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后。
而他弟弟简直人小鬼大，很会利用父母的偏爱。
比如，自己不小心打碎个花瓶。
他半点不会逃避，立马跑去向父母坦白。
只不过并非单纯的承认错误，而是哭着忏悔，称不应该在姐姐写作业的时候去打扰，导致将其惹毛后被推了一把…都是自己不小心，才把花瓶打碎，根本不关姐姐的事儿。
家庭关系如此，大概就是顾盼儿叛逆的源头。
她的心智成熟，绝非同龄人可比。
上一秒还在冷笑，下一秒就掉落两滴眼泪，高扬着下巴，倔强之余挺委屈。
“我就知道…”
“你们这些警察，跟那两口子一个德性。”
“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根本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没半点证据就各种污蔑。”
“既然这样，那我承认总行了吧？”
“你们想要我承认什么？”
“是不是我是心机婊，伙同认都不认识的谁，偷富家公子哥的两百万？”
“现在我承认了，你们抓我坐牢吧。”
她脑袋偏向另一侧，不让别人看见抹眼泪的动作，随后双手伸向前，示意民警赶紧将自己铐起来。
好一个反客为主！
杨聪不着急给提示，饶有兴致想听顾盼儿把话说完。
民警当然不会就此将她铐上。
眼见正面质问不管用，从另一个角度再次发问：“就算你跟那屋人不是同伙，之所以称怀疑他们是想争取时间，从而自行逃走。”
“可你有没有想过…”
“那样对宋祖辉来说，可能会非常危险？”
“也许你还不知道，那屋有可能是毒贩，而且有四五个之多，他贸然闯进去，被人家灭口了怎么办？”
“话能乱说吗？”
“屋子那么多，为啥非要将他引向那里？”
“人命关天啊！”
顾盼儿笑得更加轻蔑。
“哼。”
“我哪儿知道那么多，管它那么多干嘛？”
“按照你们先前的说法，我都被宋祖辉那样虐待了，还会考虑他的死活吗？”
“我给他考虑，谁给我考虑？”
“我就是贱命一条？”
“你们这些人…”
“真是…”
“哪里会为老百姓着想，专门服务有钱人才对！”
这小嘴巴真够厉害。
杨聪兴致更浓，觉得顾盼儿有苏明月的几分风采了。
不着急，接着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