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你，不过切记，行事要小心。”
张三丰也知道五弟子心意已决，拦着他只会让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便答应了。
只是叮嘱一声，希望五弟子不会重蹈三弟子的覆辙。
张翠山抱拳恭敬道：“是，师父。”
“至于岱岩，为师带他出去一趟，去找个人，若是连他都治不好岱岩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岱岩命该如此了。”
张三丰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尹志平。
“师父，您说的到底是谁？难道是某位神医？”
宋远桥和众师弟一头雾水，别看张三丰武功高强，其实医术也很是了得。
既然选择了道家修行，那么自然就要当一个全才。
能在医术上比师父厉害的，除了类似于明教蝶谷医仙这样的人物之外，也没别人了。
“并不是，而是一位前辈。”
说起尹志平，张三丰笑呵呵的，就是三弟子受伤残疾的阴霾也散去了一点。
“前辈？”
宋远桥等师兄弟更糊涂了，能被他们师父称为前辈的，那得有多大岁数了？起码超过一百岁了吧？
“多的为师也不好多说，那位前辈不想被太多人知晓，等以后有机会，为师再给你们引荐。”
听到这里，宋远桥几人只能按捺下心里的好奇心，不过对于俞岱岩的未来也是多了几分希望。
由于不准备带人，给俞岱岩准备了一个木板让其躺在上面，张三丰直接举着就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回到武当都没有好好吃顿饭。
武当所发生的事，甚至是在临安的详细经过，玄翦都已经将调查到的结果送了过来，和尹志平了解的并没有多少出入。
尹志平也料到了，张三丰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必定会带着俞岱岩这个三弟子前来终南山求助。
尹志平还没想好到底治还是不治，就让一件事打断。
小龙女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活死人墓中，尹志平、李莫愁、白灵、已经稍稍长大了点、到了尹志平膝盖高的九尾灵狐一起站在小龙女的床边。
这张床并不是寒玉床，就是普通的床，以小龙女的身体状况，早在五年前就不能用寒玉床了。
“师姐、姐夫，龙儿也活够了，该去找师父和孙婆婆了。”
小龙女气若游丝，但是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微笑，就算是老了，也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嗯，见到师父和孙婆婆之后，帮师姐也问声好。”
李莫愁心中伤感，只是已经经历很多次了，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师姐，真羡慕你，能遇到姐夫这样的男人，如果可以，师妹也想试试成婚生子，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小龙女眼神空洞地看着上方的墓顶，说着心里话。
“师姐，你知道吗？师妹其实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
“师姐知道。”
小龙女还未说完，就被李莫愁打断。
李莫愁很清楚小龙女的心思，这并不难看出，尹志平也是。
早在当年两人搬进活死人墓的时候，小龙女的眼神就会时不时地跟着尹志平这个姐夫的身影，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想，漏洞百出。
也是从那个时候，尹志平绝对不会和小龙女单独相处，李莫愁也和小龙女称得上形影不离。
在感情这方面，没有人会大度，李莫愁也不例外，就是自己的师妹也不行。
尹志平的行为虽然带给了李莫愁很强的安全感，但越是在意，越是患得患失，李莫愁同时也希望师妹不要陷得太深。
只是现在看来，她没有成功。
“对不起，师姐。”
小龙女表现得很豁达，她反应没那么快，现在想来，这些年姐夫的疏远，肯定是发现了她的心思，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小龙女也没想过破坏师姐和姐夫的感情，不然也不会选择在将死之际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话。
“师姐不怪你，感情上的事，由心不由人。”
李莫愁握紧师妹的手，此时此景，她也说不出责怪的言语。
小龙女微微转过脑袋，就跟尹志平和李莫愁成婚后第一次改变称呼时那般清脆：“姐夫。”
迟疑了一下，尹志平还是蹲下身，和李莫愁一起靠在床边：“姐夫在呢。”
小龙女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尹志平的脸庞，一双幽静的眼眸中出现了波动：“谢谢你！”
尹志平不想对上小龙女的眼睛，不是心虚，而是注定回应不了。
小龙女略微遗憾地笑了笑，随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声谢谢，也不知道是谢尹志平对活死人墓的恩情，还是谢尹志平对师姐的救赎，亦或是谢尹志平让她感受到了世间的感情，看到了爱情的美好。
或许都有吧。
灵狐来到小龙女身边，用小脑袋轻轻地蹭着，一如当初瑛姑走的时候那般，这是在告别。
白灵盘缩在墓室的一角，耷拉着脑袋，眼神中闪烁着悲伤。
每一个拜入古墓的弟子，都会为她们准备好一副棺椁。
林朝英如此，林侍如此，小龙女自然也有。
就是当初的孙婆婆，李莫愁也为她打造了一副棺椁，安置在墓中。
李莫愁亲手给小龙女打扮得漂漂亮亮，帮她穿上最喜欢的白衣，亲自将其安置在棺椁中，缓缓合上了棺盖。
尹志平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安慰，只是无声地陪伴。
当年的那些人，除了张君宝这个后来加入，短暂在终南山短住的，都已经走完了。
现在回头一看，全真后山可是葬了不少人啊，除了郭靖、黄蓉、郭芙、郭破虏他们一家，其他人都被尹志平带回了终南山安葬。
就连杨过、公孙绿萼、郭襄也是如此。
墓室之中，有着五副棺椁，现在只有唯一 的、属于李莫愁的那副棺椁还是空的，大概率也是用不上了。
处理好小龙女的事，与全真教当代掌教、李志常的徒孙李忘机和甄志丙的孙子甄玄知会一声后，生活又回到了平静。
就是尹志平老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忘记了。
直到张三丰扛着一块木板、一个人来到终南山的时候，尹志平这才想起，哦，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