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那边?
韩榆有些讶然:“我在东海那边探查古修洞府,刚刚返回——前辈既然知道我去了东海,怎么还问我在东海做什么?”
“咦?古修洞府不是交给金霞观,从云霞城那边往东海去吗?原来古修洞府居然在汪海城附近吗?”微清云惊讶询问。
微清云把话说到这里,韩榆顿时知道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他的确是乘金霞观符文巨艋去了东海荒岛,但距离海岸极远,并未听闻过附近有汪海城。
微清云为何一下子笃定古修洞府在汪海城附近?因为韩榆上一句刚说了,自己在探查古修洞府。
韩榆在探查古修洞府,所以古修洞府在汪海城附近——言下之意,韩榆应该在东海汪海城附近。
这话从何说起?
考虑到微清云是被一个道人送到万春谷据点……韩榆已经心有揣测。
除了李老道会给微清云说这种话,帮忙遮掩韩榆行踪,别无二人。
直接说自己行踪不是那样,自然是对不住道爷的苦心;但若直接谎称,欺瞒戚掌门与微清云,心意未免过于冷淡。
韩榆沉吟之后,言道:“前辈想来是有些误会,我与白蝶行踪不定,此间又有些秘密,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又特意提醒:“前辈离开万象宗后,除了白十七出现异常,可还有什么异常?”
微清云见他小心谨慎,又要确定一番,倒也坦然:“我倒是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只是白十七那小子,突破金丹之后,身体内就突然多出一道神识,那神识还主动告诉他,那是他自己的神识。”
“我估计这就是我师父提前在他身上布置的手段。”
“至于我,本就是个废人,你们戚掌门已经帮我检查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韩榆这才知道白十七出了什么事,还要再问,身后白蝶已经忍不住开口:“请问……白十七他现在无事吗?”
“不知道啊。”微清云叹了一口气,“从发现白十七体内有第二道神识,我就找借口离开,想办法找人来帮忙清除威胁。”
“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两个可能帮忙的人,而且未必肯帮忙——一个是巨魔星、一个是叶孤星,这两人跟万春谷或韩榆有些交情,但要让他们出手,也不知道这些交情够不够。”
又反问一句:“小姑娘,你又是谁?听你声音激动的很,是白蝶吗?”
“是,前辈,我是白蝶……”
白蝶连忙道。
“哈哈,你既然是白蝶,就不要叫我前辈,跟白十七一样,喊我师父便可。”微清云笑道,“白十七那小呆瓜可是想你想得很啊,连金丹幻象都是你的消息。”
白蝶与白十七相依为命,对此自是欣然接受:“是,师父。”
微清云又笑道:“还有韩榆,你也该叫我一声师父。”
“你那《星罗牵机术》上,可是有我分出去的一半观星灵体的灵性天赋,寻常人修行《星罗牵机术》可看不到星象。”
韩榆对此也通过燕三姑娘早已经知晓,心想戚掌门的这位心仪之人倒是性子跟温长老有些相似,落落大方又不失有趣。
向微清云深深欠身行礼:“是,前辈的确是我师父。”
“弟子见过师父。”
“哈哈,不错,不错!”微清云笑道,“想我微清云四肢俱废,修为皆失,还能有两个魔星做弟子,天底下还有几个?”
韩榆稍稍停顿,心想戚掌门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奇星,若要强行遮掩,反而不好。
因此告知微清云:“师父,弟子可能并非魔星,此事万象宗不知;只是眼下有些不好探讨,还请师父见谅。”
“嗯,我知道,你考虑的不错。”微清云对此也谅解,“不过白十七夜观星象,能够看出当时除了他之外,另一颗魔星就在东海汪海城那边,你当时应该就在那附近吧?想来你应该就是魔星,不会有错。”
韩榆顿时恍然:“白十七也能夜观星象?跟我一样?他确定自己是一颗奇星?”
微清云点头。
“剩下一小半灵性,我都给了白十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遇难成祥,转危为安。如果我师父微星真人从白十七身上把我剩下那点灵性天赋夺走,那以后可真是要麻烦了。”
“送你来这里的道人,可是姓李?”韩榆又问。
微清云再次点头。
难怪!
白十七夜观星象,一看到两个魔星,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在附近,误会了韩榆就在东海汪海城附近——实则另一颗星象,就是在他们身边的李老道。
李老道也是说话做事稳妥,得知误会后,没有显露自己的奇星身份。
韩榆理清楚究竟发生何事,也不免略微沉吟。
“师父,这件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好,本来还想多问你两句,现在就不多问了;你问我,我作答,如此可好?”微清云痛快地说道。
“询问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韩榆说:“我身上恰有一些灵药,先帮师父你看一看,能不能把你身上伤势修复好。师父意下如何?”
“什么灵药?”微清云笑着问,“一般的疗伤丹药可不行。我身上被灵铁锁链贯穿一百多年,伤口内留下血肉与灵铁所含灵气、金属锐气结合的种种旧伤,层层叠叠,仅是丹药,难以去除。”
韩榆沉吟一下,说道:“我曾经得到过海虹灵鱼鱼鳔,此物大补元气,即便筑基境界突破到金丹境界失败,吃下三五个海虹灵鱼鱼鳔,便可抹去身体突破的元气受损,再次拥有突破可能。”
“此物可否有用?”
微清云点头:“这倒是一样上好灵物,便是万象宗里面也仅有一两种差不多灵物,且数量稀少,只能给宗门内天才、长辈的血脉留着备用。”
“你居然能得到这种灵物,倒是运气好。”
“不过,根据你的描述,若是我一百多年前丹田刚被击破的时候,得到这海虹灵鱼鱼鳔便好了……”
“眼下沉疴旧伤纠缠,已经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