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龙人落下重砸在血喉身上的威力,将两人身下的鹅卵石压成粉末,扩散出去的魔罡掀开溪涧中的水流,连躲在石头缝下的水珠也不曾放过。
锋利的骨刃切在血喉脸上,横着从中间将他的脸切开,深可见骨,若不是在骨刃到达的前一刻他仰了一下头,这把骨刃可是朝着他眼睛切下来的。
落下的膝盖重顶在他腹部,一大口沥青色血液喷了龙人一脸。
在坠地之前,血喉就有想过,落地后的自己,可能会在一瞬间,有些疼,有些惨。
但这伤害,着实有些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吼!
龙吼响彻山涧,震落两山碎石,惊起林中睡鸟。
得益于腰间还有两条手臂的手势,这两只利爪一根抓住了那条射来的锥形黑色尾巴,另外一只则去撕扯龙人腰间的血肉。
长在血喉肩膀两侧的两只利爪则掐住龙人的喉咙,不给这龙人血口落下的机会。
从两人躯体摔下到现在,也就片刻间的事。
正当血喉口中要喷出子弹,龙人的两只利爪抓起他胸口上的血肉,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从头顶甩飞出去,飞出去几十米,重砸在一块躺在溪涧的巨石上。
少说也有三吨重的巨石,从中间裂开一条巨大缝隙。
黑甲龙人的身影陡然袭来,血喉身子一翻,惊险躲开。
龙爪捏起的拳头裹挟着黑色魔罡轰然砸在石头上,整个山涧都震起一道炸山般的动静,崩开的碎石如激射出去的炮弹,嵌入两涧的树干石壁。
待龙拳收回,这块能躺下去一个人的圆形巨石,中间部位赫然已出现一个恐怖的深坑,呈炸裂般往内凹陷,密密麻麻的裂痕穿透整块石身。
这块躺在山涧中不知道已有百年还是千年的巨石,经过山水的冲刷滋润,硬度跟生铁都有的一拼,却在一拳之下,彻底废了。
江夏转过身,下面不远处的溪涧中,血喉站在刺骨的溪水里,一只手蒙着鲜血直流的脸,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肩膀因高涨的情绪颤抖。
“咯咯咯!好强,好强的对手!真是一次惊险的刺杀任务!”
他放下手,一张被骨刃切开、血肉翻卷的脸形同恶鬼。
他猩红的双目紧盯着江夏,没有逃走的想法:
“如果能把追上来的六次进化也杀了,那我想我们的名声不止会响彻云溪省,而是会响彻全国,整个华夏!”
江夏冷笑:“只要你别跑就行!”
从两人身上涌出的魔罡如暴风冲刷着山涧。
嘭!
两人的身子从原地弹射出去,躯体还未碰在一起,两股魔罡就率先撞在一起,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江夏身子侧压,龙拳高举着,朝着对面的脸砸去,而血喉的四个拳头也都紧拧着,每一只拳头上都裹着浓郁到看不清他拳指的魔罡。
如果有人现在身子一拉,倒是可以避免这一次拳头与血肉的交锋,但两人谁都没有让谁。
黑甲形态下的江夏自然不用多说,在这一等一正面交锋下,对方不让,他也绝不会让。
而这血喉,他似乎就是想试试,这黑甲龙人一拳的威力,有多强!
当两道身体即将贴合在一起,江夏的拳头猛砸到血喉的脸上,而血喉的四根捏紧的拳头,也相继砸在他的胸膛跟腹部上。
两人的身躯都被撞的斜飞出去,像是两枚从不同方向发射的炮弹撞击在一起,相继撞开。
最为惊人的要数他们拳头碰撞到对方躯体时,两股在对方身上爆开的魔罡,像是两股不同的气流交锋,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冲击着周围的树林,碾碎石头缝下的鱼虾。
这场一对一的交锋,彼此的力量不分伯仲,非要说谁伤的重一些,恐怕是血喉。
他本就被骨刃切开一条横切面的脸,在被龙拳重击后,血肉上下翻炸开,露出皮肤下的森红脸骨。
而江夏,得益于身上黑曜的重甲,他的血肉没有被打烂,但遭受四下拳击的胸口和腹部鳞甲,都出现了破裂痕迹。
江夏的身子已经在地上停下,而血喉的身体还没停下,被拳头砸飞出去的他,身子先是斜着撞到山涧树林后爬满青苔的石壁上,又被力量弹飞回溪涧中,身子在地上四仰八叉,不受控制的几个翻滚。
当身体停下,血喉连一口气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身子连忙一翻,从天而降的黑影落在他刚刚躺的地方,两只脚掌碾碎鹅卵石,力量再往下渗透。
一个恐怖的坑印像是炮弹落地,泥土都在往外翻,最下方的山涧,流下的溪水,时而停下,时而又来,从原本的清澈,变得浑浊不堪。
见黑甲龙人朝着自己扑过来,血喉四爪刨地,双脚一瞪,如狗刨一样往前躲开。
他也知道自己的姿势或许狼狈了一点,但面对一个六次进化同类的疯狂攻击,狼狈,也总好过遭受重击。
拳头的威力,还真不容小觑!
他连续几次刨地跳到远处,而背后的黑甲龙人,如猛虎一般跳跃跟上他,身子再从地面高高跃起,遮住两山之间明晃晃的圆月,再落地,力量产生的余波跟横扫出去的魔罡,再一次将溪流截断。
江夏双爪伏着地面,刚落地,没有丝毫的间隙,背后锥形尾巴猛地甩出,缠绕住一侧还想刨地离开的血喉。
被尾巴缠住的脚踝血喉身子刚跃起,就被力道整个拉直在半空。
意识到即将来一场血与肉的搏杀,在龙人扑到身上的前一刻,血喉落地后连忙翻滚转过身子。
他的眼睛看到的第一幕,是一张开到最大的血口,上下两排锯齿状锋利的龙牙泛着冷光朝着他的喉咙咬来。
血喉反应迅速,忙一拳打在龙脸上,这张被砸偏的龙口,顺势落到他的肩膀上,恐怖的咬合力瞬间爆发,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龙口强拽而起,肌肉撕裂的声音在血喉脑海中炸开,大块血肉被甩到半空。
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块巴掌大小血肉飞到半空,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