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祖父死后,萧后在江都孤立无援,唯有假死自保。
她隐藏在暗处,一直默默帮助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杨义臣在南方做事,一直有人帮助的原因。
这件事在杨义臣密折上来之后,杨倓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时就怀疑到了自己这个祖母身上。
因为根据历史记载,萧后可没有随杨广一起死,而是后面几经浮沉,受尽了苦楚,最后才香消玉殒。
当时宇文化及又没有造反,这两人不可能一起死。
后来萧瑀突然南下,打击宇文化及,这更是佐证了这一点,一般人可调动不了萧瑀,唯有他的姐姐萧后才行。
只不过当时自己的精力都在稳定朝局上面,所以一直没有真正去调查,只是派沈光暗暗调查。
现在看来,沈光是个知情人啊。
“陛下,兔子烤好了!”
这时候,沈光提着一只烤好的野兔走了过来,递给了杨倓。
杨倓接了过来。
“陛下!”
刘文静心头一惊,手中的银针急忙凑了上去,他担心沈光有问题,甚至会对皇帝的食物下毒。
杨倓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沈光是自己人,朕信得过!” 他没有犹豫,直接咬了一口!
啊!
刘文静面色大变,急忙拦住了他,恳求道:
“陛下,一切都要小心为上,这暗中有刺客潜藏,沈统领也有没察觉的时候,切不可大意啊。”
他是一个野心政治家,为了完成自己的抱负,他可以做很多出格的事情,但是皇帝绝对不能出事。
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的支持,所以天下人都可以死绝了,皇帝都不能死!
银针无瑕,只是沾染了一点油光,这让刘文静松了口气,确实是没有毒的。
唉!
沈光叹了口气,知道刘文静是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开始怀疑自己。
他咬牙跪在了杨倓面前,满脸愧色道:“陛下,臣最近身体不适,已经不适合统领绣衣卫暗卫,还请陛下免去臣的职位!”
这段时间他很煎熬!
一边是自己的旧主,对方需要知道洛阳的情况;一边是自己的新主,对方对自己信任有加,自己却要瞒着他与旧主联系。
这种纠结无比折磨,他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煎熬,更不想背叛杨倓这个明主。
刚才,陛下毫不犹豫地吃下自己递去的野兔时,愧疚感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将他撕裂。
沈光泪流满面,陛下全心全意信任自己,自己还是让他失望了。
如果大隋真因为自己出事,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先前才会出言提醒杨倓,小心密林。
因为这事关皇位龙椅,他也不敢肯定旧主的真实态度,是否还顾念亲情,所以他选择了暴露旧主的位置。
杨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头上顶着百分之百的忠诚度,最后长叹了口气。
他皱眉道:“既然你身体不适,就暂时去统领护国军。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执掌这一支护国军。
刘黑闼还不成熟,你去帮朕看着点,不要让他误了事!
至于绣衣卫暗卫,暂时交给刘文静,回去之后再行抉择!”
他知道沈光没有背叛自己,但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实际处理却必须如此,这是上位者的权衡。
今天的事不能怪沈光,他没有选择出卖自己,而是选择暴露树林中的危险,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
不过有隐患就必须消除,绝不能寄望于人性,人是多变的。
先前敢吃那只野兔,是因为他本身百毒不侵,沈光真要是下毒,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护国大将军!
听到这个名号和陛下的处理,边上的刘文静心头一震,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羡慕。
沈光掌握了皇帝那么多秘密,居然还能安全卸任,甚至得到护国大将军的名号,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护国” 二字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与品级无关,本身就是一种至高荣耀。
由此可见,陛下绝非过河拆桥之人,只要臣子不负他,定然能得到善终。
想到这里,刘文静心头顿时火热起来,这才是自己该追随的明主啊。
“护国大将军?我吗?”
沈光泪流满面,深深一揖,五体投地,哽咽道:“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好半天,他都没有起身。
自己以 “身体不适” 为由请辞,陛下却让自己统领护国军 —— 这可是此次北上的主力部队。陛下不是不知道其中关键,而是给了自己一条新的出路!
自己是护国大将军,自然要为国而战,而非用谎言欺骗主子。
这一刻,他终于解脱了!
“朕相信你!”
杨倓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了他最大的肯定。沈光兢兢业业为自己铲除异己,自己岂会毫无感情。
这条路,对沈光而言,也是好事。
随后他转身看向刘文静,幽幽道:“刘爱卿,你与沈光不同,一旦你接掌了朕的绣衣暗卫,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沈光是从龙之臣,当年局势下只有他可用,所以风险较小;但刘文静不同,他需要更明确的立场。
呼!
刘文静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陛下,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影子,会在暗处为您剪除所有敌人。”
他心里清楚,自己放弃了明面上的辉煌,却真正走进了皇帝的核心圈子,距离实现抱负不过一步之遥。
有得必有失,这很合理。
自己会潜藏在暗处,成为陛下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剑,杀光所有对陛下有威胁的人 —— 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好,朕答应你!” 杨倓哈哈大笑,自己的又一桩心事终于解决,终于可以安心北上了。
君臣三人,心情各异,唯有李元霸在边上哼哧哼哧地啃着兔子,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他吃兔子的专注。
一顿饱饭之后,前方的队伍已经拉开了距离,杨倓等人才起身朝着主力追赶而去。
路上都是修建好的驰道,不用担心道路问题,行军速度也快了起来,大军直奔涿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