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刺耳的一级警报响起，撕裂了在还算祥和的气氛。
没人多问，把牌往桌子上一放，迅速带好装备集合。
船上所有人都忙起来，不管负责什么区域的，都小跑着到不同组。
林天他们装备好后，跟着明哲，往上走到了舰长面前。
舰长是姓朱的一名大校，看着他们让他们进入指挥室。
舰队上保密程度很严，上船的标语都是泄密杀头。
这些天他们都在下层训练，有指定区域范围。
每天的饭菜都是统一提供，没什么味道。
垂钓上来的海都鱼只能给放了，因为吃坏了肚子还得挨处分。
一级警报，就算在神剑也很少听见的顶级警报。
林天的枪已经全都上膛了，等着指挥命令。
奇怪的是，上来之后，这些官兵匆忙，神情却不像他们这么紧张。
皱着眉，眼里都是烦躁的情绪。
明哲：“首长，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们在这艘船上，就是战斗力量的一份子。”
林天等人手持武器，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神情专注，随时准备执行命令。
朱涛大校转身，目光在他们身上逐一扫过。
“把你们叫过来，绝对不是让你们当吉祥物的，有情况你们不上我赶在你们屁股后面催你们上！”
他话锋一转，语气稍缓，转头看向林天他们：“小同志们，别紧张，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那怎么响起这个警报。”
朱涛冷着脸，“你们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驱逐舰已经屡见不鲜，我们是巡洋舰，偶尔也会碰上几回。”
“在南边这片海域，”他朝南舷一指，“水牛国这些年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从前年开始，先是渔船乱窜，后来测绘船、无标识快艇——小动作不断，这两年连潜艇都开始跟我们玩贴边儿游戏。”
他咬字咬的重，全指挥室都散发着他的低气压。
“潜艇就在我们这片巡逻区域晃荡，位置卡的死死的。”
“正好停在我们声呐接受范围边缘，不上不下，进不进也退不退。”
他目光锐利，脸上不带表情：“想干什么？挑衅我们，但又不越线。只要我们一动，他们立刻后撤，乌龟一样！”
都是当兵的，谁都能听出舰长的怒气。
不上不下最难受，纯恶心还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代战争已经很少有紧急开战，敌我交火的程度。
越来越讲究程序和克制，发现不明潜艇，通常先警告、再驱离，很少真打。
给个警告人家就退回去了，都没有出兵的理由。
但凡有个擦枪走火，西方媒体就能渲染第三次世界大战。
你说的每一句话，他们能把它翻译成七种语言、九个版本；
你打个信号弹，他们能拍成一部纪录片；
你敢开火，他们就敢开会，直接给你送上安理会大礼包。
舰舱里一片沉默，没人笑得出来。
“报告舰桥，声呐组确认，目标潜艇仍在c-09水域内，距离8.6海里，深度约一百二十米。”
值班军官的汇报在舱室内回响。
朱涛立在监控台前，眉头紧锁。
“又靠过来了。”他声音低沉。
林天靠近几步，看向屏幕：“还在边线外？”
朱涛点了点图：“外侧0.3海里，精确得很。”
他接过通话器，声音冷静：“开启预警频率，雷达切换主动扫描，发出广播警告。”
“是！”
舰员迅速执行。
舰上高频预警信号发出，通过海底监听系统传向目标水域：
“不明潜艇注意，此区域为我方常规巡航水域，请立即撤离，停止一切干扰行为。”
林天站在战术台旁，盯着屏幕上缓慢移动的红点。
海防线并不像陆地边防，设界碑，有明确的划分。
依靠地图划分，靠的是地图。
“他听见了，但没动。”声呐组简洁报告。
朱涛：“准备第二轮警告，启动宽频干扰信号，让他别想待得舒服！”
“明白！”
操作员迅速调出干扰模块，发射高强度杂波，干扰目标潜艇的声呐系统。
整个指挥部都动起来了，键盘噼里啪啦响彻整个房间。
林天小声问：“这算什么战术？”
“水下滋扰，用脚踢他屁股，他不疼，但会烦。”明哲咧嘴一笑，“咱不给他借口出头，也不能让他安稳蹲着。”
三分钟后，信号浮动开始变化。
声呐员报告：“目标缓慢后退，疑似掉头。”
朱涛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继续盯着，不准追，但每五分钟重播一次干扰信号。”
“是！”
夜间的海面一片宁静，探照灯扫过，并未发现异常。
但水下仍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目标已偏离我方巡航线二十海里，仍在持续后撤。”
朱涛微微点头：“不要放松，命令声呐组标记最新航向，分析波形特征，看清楚是正常离开还是在伪装机动。”
“收到。”
林天找了个空位坐下，调出以往类似事件记录，其他人也各自查阅资料，很有默契。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在这艘船上，分工明确。
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提前做好准备。
“这艘潜艇不是第一次来了。”齐楷盯着屏幕，压低声音，“去年冬天它就在这片海域徘徊过三十七分钟，没有靠近太深，最后像幽灵一样退走了。”
“嗯。”卢晨顺手调出热成像轨迹，“但那次轨迹偏东，距离边线还有五海里，这次几乎顶到咱们脸上了。”
林天：“他们在试探。我们让一步，他们就敢进三步，再往上，他们就敢把这片水域，当成自家后花园。”
“有点儿贼。”齐楷啧了一声，“不打招呼，摸过来就开始潜伏，明摆着是想来点非正式接触。”
“可惜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卢晨冷笑，“潜艇想摸，我们也能咬。”
林天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去年的潜艇声纹数据，对比当前信号。
“是同一艘，型号没变，声纹特征也一致，这家伙去年没探到什么，这次又来了，水牛国就那么几艘潜艇，全冲我们来劲了。”
齐楷挑了挑眉，“要不，干脆让它吃个亏，让它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所有人双手成掌，六双十二只手指向这支舰队的最高领导人。
林天无声怂恿，让卢晨上，加油，看看实力。
卢晨背过身，他就口嗨一下，总参才能做得决定他一个上尉做了，那是想转业了。
指挥室陷入短暂沉默，只有设备的低鸣声与键盘敲击回响。
“舰长，预警频率是否继续维持？”通信员回头请示。
朱涛点头：“维持六小时，所有战斗岗位一级戒备。”
“是！”通信员立刻执行。
潜艇已经离开，他们没有撤退的打算。
潜艇走了，他们也不退。
不但不退，还要继续在指定海域保持巡航，确保整片海域没有任何异常。
一直到确认安全，一级戒备才会解除。
舰桥内依旧灯光昏暗，操作员依然守在各自岗位上，眼神紧盯屏幕，不敢有丝毫疏漏。
林天靠在舱壁边，双臂交叉，目光停在不断更新的电子海图上。
这是他首次接触到海下暗波流动，和从前接触的所有任务都不一样。
这次任务没有出动他们，可紧张的情绪高度包围了神剑每个人。
太紧张了，他们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连明哲也是这么多年首次碰到这种情况。
在海上孤零零的。
来个洲际导弹就能让整艘船下沉。
身临其境，方知自己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