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村长的声音压得更低，双手微微攥拳发颤道：
“那女佣死之前，在河边哭嚎着诅咒，说要让这村子里的人，都尝尝她的苦头。
起初没人当回事，但是之后的那些年头，地主家里几十号人，全都陆陆续续，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了河里。
村里人都说是那女佣成了厉鬼在复仇，让地主家里的人一年死一个。
虽然心里都害怕，但因为死的都是地主家的人，其他的村民们也就凑活着过活。
直到去年，地主家最后一个后人淹死在河里，本以为村子里边能安定下来，谁知今年又出了事！”
张村长说的这故事，周围的村子里人都知道，并不觉得稀奇，他们好奇的是今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勇媳妇儿没忍住，在旁边搭了句茬儿，问道：
“今年出啥事了？？！！”
大勇瞪了一眼自己媳妇儿，指着孩子说道：
“孩子还在这里呢，你别瞎打听，带着孩子进屋去！”
大勇媳妇儿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带着孩子进了房间里边。
这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不光大勇媳妇好奇，连大勇哥他娘也凑过来听着。
张村长看着赵小五，为了解决掉村子里的邪性事，他一咬牙一跺脚，也不怕大勇他们知道了。
“从今年初开始，村里总有人说夜里听见女人的哭声，直到上个月……”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里爬满匪夷所思：
“我们村西头的栓子家，孩子半夜突然哭喊着‘眼睛疼’，第二天一早就瞎了，一双眼睛上糊了一层白膜！
接着是李婶儿，也是好端端的，睡一觉起来就没了视力。
李婶儿家里的条件好一些，孩子们带她去县城的医院查，大夫说眼睛里啥毛病都没有，就是看不见了。”
大勇娘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往大勇身后缩了缩：
“真是造孽啊……这是那女佣的怨气没散，一直要嚯嚯你们村子啊！”
村长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朝着赵小五往前凑了半步：
“我家就在那地主老宅的旁边，前儿个夜里下大雨，我听见我家院墙外有哭声。
壮着胆子扒着墙头一看，瞧见个穿黑衣裳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站在雨里，头发长得拖到地上，浑身湿答答的，不知道是被雨淋湿了，还是……”
说到这里，张村长就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很明显，前天看到的这一幕，着实吓坏了他，到现在一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黄月悄悄拽了拽赵小五的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主人，这女人跳河死了之后，应该是成了水伥鬼。
怨气积了这么多年，怕是已经成了气候，寻常的法子怕是镇不住。”
赵小五知道水伥鬼，和虎伥鬼差不多，都是要找替身的。
可是这女佣又和普通的水伥鬼不一样，普通的水伥鬼找到一个替身就够了，而这女佣似乎不想找替身，只想不停的报复。
张村长见赵小五没说话，急得眼圈都红了，忍不住说道：
“赵同志，我们村已经瞎了两个人了，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事！”
“我知道这事麻烦，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要是你能帮忙，我们全村人都记你的大恩，家里有啥值钱的，粮食、肉，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大勇在一旁挠着头，脸上满是愧疚和希冀的纠结神色，喃喃的说道：
“小五，要是你觉得难办，咱……咱也不勉强，毕竟这事儿听着就邪乎。”
赵小五抬手按住大勇哥的肩膀，目光转向村长问道：
“那地主家的老宅子，现在什么样？有人住吗？”
“还有那女佣跳河的地方，具体在哪个位置？”
张村长愣了一下，见赵小五似乎有想要帮忙的打算，连忙点头说道：
“地主的老宅子还在，就是荒了几十年了，夏天的时候，院里的草长得比人高，门窗都烂了。”
“至于那女佣跳河的地方，是村南头的黑水河！”
赵小五点了点头，神情不悲不喜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
“今晚先让村民们把粮食领了，明天一早，你带我去那两处地方看看。
另外，让村里的人今晚都关好门窗，别往外跑，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夜里不管听见啥动静，都别开门。”
村长顿时喜出望外，连连作揖：
“哎！哎！我这就去通知村里人！”
“多谢赵同志，多谢赵同志！你真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啊！”
说着，他又对着赵小五鞠了个躬，这才脚步匆匆地往门外走。
大勇看着张村长的背影，又看向赵小五，挠着头笑了笑：
“小五，真谢谢你，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我真不是故意说漏嘴的……”
赵小五拍了拍他的胳膊，不以为意的念叨了一句：
“没事，你做的也没错，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
对了，粮食还在山洞那里了，你等会儿跟村长一起去安排人守着。
我跟黄月先歇会儿，明天一早还要去张村长那个村子以及黑水河那边看看。”
“对了，你知不知道张村长他们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大勇哥点了点头，说道：
“他们村子就跟着黑水河一个名，叫黑水村！”
大勇他娘接话茬儿说道：
“大勇，你先去忙活，让小五他们两个快进屋歇歇！
我给你们留了热粥，还有刚蒸好的红薯，快趁热吃！”
说着她就拉着赵小五和黄月往屋里走，脸上的担忧总算淡了些。
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声。
几个村子的村民们揣着忐忑和期待聚在门口，眼神不时往院里瞟。
赵小五和黄月刚洗漱完，大勇就出去领着几个村的代表走了进来。
这些周围村子的代表，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记着他们各村丢的粮食数量。
“小五，周围村子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是……”
大勇搓了搓手，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
“各村代表都等着呢，就是这粮食肯定是不够的，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