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长亭的心更乱了：“春桃，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你听了什么闲话？你跟我说啊，别这样好不好？”
春桃却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咬着唇，哽咽着。
苏杳见春桃泪眼婆娑，长亭又一脸茫然无措，连忙站起身，上前拉起春桃的手。
“傻丫头，不准说气话，我和你夫君特意把长亭叫来，是想好好解开你们俩的心结，让你能安心考虑自己的婚事，不是想看你们这样闹别扭的。”
“夫人……”
春桃哽咽着，眼眶通红，心里又委屈，又不舍。
苏杳问长亭：“长亭，我问你，你对春桃的心意，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你要跟我说实话。”
“夫人明鉴，属下对春桃的心意，天地可鉴。属下想娶她，不是一时冲动，是真心想和她组成一个家，一辈子对她好，绝不是说说而已。”
苏杳点了点头，又转向春桃，轻声追问：“春桃，你呢？”
“奴婢……奴婢……”
春桃很是为难，脸颊通红，眼神躲闪，最后才憋出一句：“奴婢不想离开夫人。”
陆怀瑾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僵持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向长亭，将方才的事缓缓道来。
“方才我和夫人商量，想提拔你去兵部做总兵，再给夫人安排新的伺候人手，让春桃能安心嫁给你。没成想这话被春桃在门外听到了……这才会说出要和你断了的话。”
长亭跪了下来，“爷，属下从八九岁就跟着爷，早已习惯了待在爷身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若是去了兵部，不仅离爷和夫人远了，还会让春桃为难，属下宁愿继续留在府里，守着爷。”
陆怀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多此一举，成了坏人了？我本是想为你们俩谋划一个好前程，没成想倒让你们俩都受了委屈。”
“属下知道爷对属下好，属下也只想着跟着爷，爷好，属下就好。属下想继续留在爷的身边。至于春桃……”
他看着春桃，“属下愿意等她。不管等多久，属下都愿意。”
春桃听着他的话，鼻尖微微发酸，长亭为了她，连难得的前程都愿意放弃，还愿意等自己，这样的心意，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眼眶不知不觉又红了。
苏杳拉着春桃，“你听到了？他这么好，你舍得让给别人？”
“夫人……”
“春桃，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是总有一日你要嫁人的，哪能因为我耽误你呢。”
陆怀瑾轻咳一声，打断二人谈话。
“你们二人心里都有对方，若是因为这些事错过这段姻缘，那多可惜。这样，回头我让人将隔壁的宅子买了送给你们成亲用。这样你们日后也能多回来看看。”
春桃正愣住，没想到陆怀瑾会这样安排。
苏杳也觉得这个安排再好不过：“这个主意好。住得近，平日里还能互相串门，我想春桃了，随时就能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春桃也不用再担心离开我。”
“奴婢放心不下夫人……长亭不做总兵，奴婢也不是总兵夫人，能不能还跟着夫人，继续伺候夫人？”
“那你晚上不回去，长亭不要怪我的？”
春桃的脸刷的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往后白日里，你就来我这里，陪我说说话解闷，等孩子生下来了，帮我带带孩子也成。但晚上就不准当值了，得回自己家歇着，好好跟长亭过日子，知道吗？”
“夫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苏杳看了一眼陆怀瑾，“夫君说呢？”
“可行。只要你们都愿意，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
春桃喜上眉梢，可转念一想，又几分担忧。
“可谁来照顾夫人呢？素雪年纪小，做事还不够周全。青萝胆子又小，遇到事就慌了，根本不是能抗事的人。她们俩伺候夫人，我还是不放心。”
陆怀瑾早有打算：“从前我给你安排过一个武婢，叫白芙，你当时说想自己有春桃，不愿留下她，我便把她安排在你从前住听雨轩院里打扫。你觉得她怎么样？”
“白芙？夫君不提，我都要忘记了。白芙这人性子稳，做事又利落，还会些拳脚功夫，既能伺候起居，也能护我周全，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她又转向春桃：“有素雪、青萝再加上白芙三个人一起伺候我，春桃，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这……”
春桃琢磨了一下，确实没有比这更妥当的法子了。
长亭倒是乐意：“那……那春桃，我明日就托媒人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急什么？”苏杳笑着打断他，“婚事哪能这么仓促。”
长亭心里一紧，连忙看向苏杳，生怕她反对：“夫人，您……您是觉得不妥吗？”
“不是不妥，是要准备周全。等宅子的事情先落实了，你们有了自己的家，再提提亲，筹备婚事也不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
日子很快又过了两个月，苏杳临盆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这日午后，苏杳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歇着，小厮送来一封来自军营的信。
她连忙拆开，看着熟悉的字迹，脸上渐渐绽开笑意。
“夫人，大公子信中说什么？”
“大哥哥说，他和初尧在军营里一切都好，前些日子还跟着队伍打了场胜仗，两人一块立了功。若是后续诸事顺利，过几日他们就能一同进京受赏了。”
“这可太好了。大公子才去军营三个月，就立下了功劳，老爷要是知道了，定然会十分自豪。”
正说着话，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妈妈：“李妈妈，够了，你做那么多小衣服，孩子哪里穿的完？”
李妈妈手里的针线却没停下：“夫人您就别管了。这可是府里第一个孩子，大夫人特意关照老奴，要多做一些。再说了，小孩子家的衣裳，多备些总是好的，万一弄脏了，弄湿了，也能有得换。”
“可这些也太多了……”
忽然，苏杳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她捧着肚子：“嬷嬷，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