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常一愣，显然没想到江婉清会突然这样问，相当于向他发问。
他咽了口唾沫，搓搓手:“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着现在厂里现在的产品线已经很成熟了，可以开发新产品，而且江同志你的图纸都已经完成了，赶紧投入生产，试探消费市场不是更好么。”
他自认为说得很滴水不漏，确实如此，要是江婉清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的话……
“只是这样？”
“是的，江同志，你看……”
“我看西北集团的合作就足够我们这段时间的盈利了，你说呢？”
气氛突然安静，杨常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到了西北集团，她竟然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
“什么……什么西北集团……”他假装怔了下，随后一拍手:“哦，你说的是当初我向你汇报过的西北集团合作吧？那个……合同还没签呢，他们的负责人说有更好的选择了，希望下次再跟我们合作，所以我才跟江同志你说，新产品上线的事情要抓紧了。”
“更好的选择指的是你的北新机械厂？”
程燃惊讶的看了眼江婉清，他也讶异于她的直接，更别说杨常了，对方睁大眼睛，像僵住了似的。
沉默……还是沉默，杨常的眼睛里投射出肉眼可见的慌张和心虚。
“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把我搞糊涂了，什么叫更好的选择是我们北新，你这是在怀疑我吗？那你可要拿出证据才行啊，要不然我们合作这么久，你一两句话就给我定罪，那我可是很冤啊。”
杨常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收紧手指，克制着焦虑紧张的心情，尽量平静的和江婉清对话。
“你还要证据？和西北集团的通话算不算？他们的人可是告诉我，你用江氏之名为北新招揽合作。”
听到这话，杨常眼底的害怕和紧张更加，他强迫自己站稳，勉强冲江婉清笑笑，摇摇头。
“不……这不可能，江同志你一定是搞错了，如果我真要这么干的话，当初我干什么还把西北集团的合作写在汇报里呢，这不合理啊，你说是吧？”
他仿佛找到了支点，说话时更有底气了，像是他真没干过似的，同时心里庆幸自己当初聪明，在饭店弄脏了汇报书……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杨常的嘴硬让江婉清更加添了几分厌恶，她这人最讨厌欺骗，如果对方还想继续在被拆穿的情况下糊弄她，那就是罪上加罪！
“江同志，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跟我去调最近厂里的订单！”
懒得跟他废话，江婉清直接做出实际行动，杨常果然一下子就慌了，他只做了表面敷衍工作，但是内里的他还没来得及弄，本以为她没那么快和自己撕破脸，有的是时间准备，谁知道……
他当即拦住江婉清:“等等……”
程燃将杨常推开，眯了眯眼，脸上的愤怒和质疑一点不掩饰。
“你等什么？等死？”
他这张嘴也是在部队里能怼死人的，只是很少在别人面前用，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将江婉清带回去好好休息，杨常敢乱搞事情，他不出手才怪！
“程同志，你真幽默，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你们在这等等，我去拿订单汇总报告，江同志怀着孕呢，就别多走动了，厂里面人多物多，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杨常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然而江婉清却哼了声。
“不用，这厂里毕竟是我的，我对所有人负责更对我自己负责。”
“可是……”
“让开！”
在程燃面前，杨常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推开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俩往自己的恐惧源走去。
他一咬牙，提着一颗心跟着江婉清他们来到市场部，里面是一位女同志，叫姜媛的。
“杨厂长，你来了，我……”
杨常赶紧冲她使眼色，示意江婉清才是今天的主角，让她悠着点。
“我怎么不知道我亲自挑选的市场部负责人，换人了？”
这个人江婉清之前从没见过，也不是在她手底下面试通过上岗的。
“不不不……”杨常赶紧解释，“姜媛同志只是临时顶替一下，原来的严同志家里有事，休假了，等她忙完家里的事就回来，并没有离开，江同志你放心。”
姜媛也立马反应过来，抬头看着江婉清。
“原来是江厂长，我叫姜媛，是给严同志顶岗的。”
江婉清睨了眼面前这人的工服，嗤笑。
“北新的？”
“是……”姜媛冲杨常投去求救的眼神。
“哈哈……是这样的，严同志临时回家，我还来不及挑选适合顶替她的人，所以就从北新临时调来一个有经验的，免得耽误了工作，江同志你要是不满意，我这就让姜媛回去，我们重新选……”
“不用了。”
看到杨常要把姜媛推出去，江婉清立马挡了一下，当着她的面就想暗度陈仓，他的意思难道是说江氏的人还不如北新的人懂厂里的情况？真是可笑！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所以江婉清暂时先放下，直入主题。
“你，把市场订单拿给我看看。”她直接命令姜媛。
对方紧张的搅动手指，没有杨常的吩咐，不敢行事，而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被程燃和江婉清看在眼里。
“本厂厂长看自己厂里的订单都不行了？”
程燃看他们磨磨唧唧，当即提出不满的意见，姜媛咽了口唾沫，连连说不是。
“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只是……订单……”
“订单现在不在你手上对不对？”杨常立马打圆场。
“对，不在我手上！”姜媛眼珠子一转，“当初严同志回去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和我交接，所以……”
杨常松了口气，立马看着江婉清:“就是这样江同志，要不你先看一部分订单，另一部分等严同志回来再给你？”
呵，这是想让她先看正常的，不正常的后期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