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左右,墨蓝色的天幕像被戳了个洞,漏出一缕熹微的晨光。
裴绥先醒来,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随后换了套比较休闲的短袖和直筒裤去了厨房忙活。
今天出门比较早,也是怕赶在高峰期堵车错过航班,所以早餐也没有平时那么复杂。
他下了两碗面,每碗卧了两个鸡蛋,又榨了两杯果汁和煎了两根qq肠。
他这边刚做好,孟笙也洗漱好从房间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矮脚猫。
裴绥那双一向冷清的眸子此刻鲜少染上一丝温和,“醒了?”
孟笙懒洋洋地嗯了声,她昨晚睡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她做了一个自己坠机的梦。
还莫名其妙地梦到了顾瓷,只见顾瓷站在一个墓碑前,那墓地修得还挺气派的,但不知道顾瓷和墓碑说着什么,眼眶里还冲着盈盈泪。
这画面就很诡异,可孟笙好像是没听清,亦或是听清了醒来后又忘了。
也很正常。
梦嘛,虚虚实实的。
她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多想什么。
“没睡好?”裴绥把面放在桌上。
孟笙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将夹在侧边的猫举起来,“闹钟都还没响,先被这小胖丫给坐醒了,还用它的爪爪拍我的脸。”
好歹有12、3斤的重量,坐人身上,让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撅过去。
被强制开机后,她也很无奈,看了眼时间就去洗漱了。
结果从浴室出来,小家伙一直乖乖坐在门口,朝她软乎乎地喵喵叫,孟笙毫不意外地心软了,抱着它就出来了。
“有点,起太早了。”
裴绥看着她这副恹恹的样子,心疼地抿抿唇,“等会飞机上可以睡几个小时。”
她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中午要不是要东京那边的约,航班其实没必要定这么早的,下午去都可以。
但时间还是有点赶的,尤其是在每天的行程安排上,但值得安慰的是,日本这边不提倡加班,每天都能准时下班,这点倒是足以安慰她被工作压迫过后的脆弱小心灵。
起得太早,孟笙的胃口不太好,面都吃了几口,鸡蛋也只吃了一口,青菜和qq肠倒是吃完了,随后喝了果汁就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去了。
七点二十左右,他们到地下停车场时,司机已经在车子旁等待了。
看到他们,司机上前打招呼,随后帮他们把行李箱放至后座。
孟笙坐上车后,就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让他帮忙盯一下顾瓷。
毕竟她至少有十天不在国内,怕顾瓷暗搓搓地搞什么事情。
要让其他人去盯的话,就太打眼了,而私家侦探就方便多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这位私家侦探的能力还挺强,也足够不要脸,只要钱给到位,喊义父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他们俩合作这么愉快的缘故。
那私家侦探只需要“服务”孟笙这个甲方,一次酬劳就足足的了,能够他挥霍一年了。
老板大方就是好啊。
咸鱼了两个多月的私家侦探冷不防又收到了这老雇主发来的微信,别提多激动了,这次的事情也不难,就盯一个人而已。
但不得不说,孟笙这显然是把他当做古代版暗探用了。
三两句谈妥这次价格后,孟笙就去看乔娜他们发的消息了。
这次加上她和裴绥,一块去东京出差的人共有十个人。
莱森美术馆的人共有十二个,加上这边的记者媒体有八个,这一行人浩浩荡荡。
不过一笙美术馆是和他们这两拨人分开走的,记者媒体是前天就提前出发了,莱森的是昨天傍晚出发的。
孟笙拖到现在,也是因为昨天美术馆有很重要的工作安排。
一行人是在机场大厅碰面的,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去值机了。
孟笙和裴绥在VIp休息室里没待多久就登机了。
等空乘走了,孟笙才偏头问一旁的裴绥,“邵泛被停飞了吧?”
裴绥望着她的眉眼,笑着点头,“嗯,放心,昨晚明湛就发消息来了,说已经搞定了。”
老板都发话了,今天邵泛不停飞也得被停飞,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
孟笙点点头,安心地撑开薄毯盖在腹部上。
飞机起飞后,她从舷窗收回视线,调了下椅子,准备安心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飞机即将降落。
她眨巴眨巴眼睛,安然无恙啊。
这下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她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倒霉了。
倒霉是因为什么破事都能被她碰上,幸运的是有这个短信。
说真的,她命也够硬,不然早死八百回了。
想来,阎王看着生死簿上她的名字一闪一灭的,怕是也很头疼吧?
身体失重,飞机在降高度,三个小时的补觉让她的精神气恢复得很足,这种诙谐笑话她都能在心里调侃起来了。
也真是好起来了。
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粉饼简单补了个妆。
下了飞机后,众人又在取行李区碰头,乔娜接到了这边美术馆和美协接待人打来的电话。
很快,双方就汇合了,相继打了招呼,简单寒暄几句后,就一块上了他们备的三辆车。
酒店也是东京这边的人安排好的,但孟笙和裴绥的房间是另外定的,依旧是最豪华的总统间,但不是上回住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