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魔剑嗡鸣着脱手飞出。
一黑一白两条龙影从剑柄处呼啸而出，在半空中交错撕咬。
剑身自行在空中飞旋，如同有了生命，瞬间将三具扑近的尸骸斩成数段。
断口处喷出的并非黑血，而是铁锈般的红色粉末，迅速在空中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浑浊的雾气。
粉末沾上皮肤，一种针刺般的灼痛感立刻传来，空气闻起来也带上了一股金属烧灼的焦糊味。
“这是什么玩意儿？”林婉儿甩出几片清心铃碎片，银光流转，勉强在她身周形成一道稀薄的屏障，隔绝那些红粉，“信号干扰？还是别的？”
刘雨薇咬着牙，在剧烈晃动中艰难地操作着备用手机，屏幕上全是乱码。
“妈的！这些尸骸的生物接口在同步！它们在实时拷贝老叶的战斗数据，现场进化！杀一个，剩下的就更难对付！”
她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火力掩护！”小队长的命令传来。
直升机舱门打开，两挺重机枪喷吐火舌，弹雨扫向尸骸群。
几具尸骸被打得肢体破碎。
但它们断口喷出的铁锈粉末更多了，悬浮在空中，竟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
机枪子弹射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速度锐减，最后无力地跌落。
远处废墟顶端，更多的尸骸站了起来，纵身跃起，目标直指摇摇欲坠的直升机。
王爷爷剧烈地喘息，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血沫溅在残破的罗盘上。
罗盘指针早已崩断，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掌心。
老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抓起那枚指针碎片，狠狠在另一只手掌上划过。
鲜血滴落在钢索上，迅速蔓延开，形成几个扭曲的符文。
“不对劲！”王爷爷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裹着浓重的血腥味，“这些东西……不是冲着杀人来的……它们的目标是‘抓’叶阳！活的！叶青云那狗娘养的，要活捉！”
“喂，刘雨薇！”叶阳手臂肌肉坟起，龙鳞在皮肤下隐隐浮动，“还记得731遗址那次，咱们怎么搞的吗？”
刘雨薇瞳孔猛地一缩：“你疯了？这他妈至少三十米！”
“下面是血池，总比被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抓回去当标本强！”叶阳龙化的右臂上，新生的银蓝色龙鳞闪着寒光，“接住婉儿！老子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叶阳已然松开了紧握的钢索，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朝下方的血池直坠而去。
下坠带起的狂风灌入耳中。
斩魔剑发出一声龙吟，自动飞回他手中。
“叶阳！”林婉儿惊呼一声，动作却没有任何犹豫，也果断松手，紧随叶阳之后跃下。
刘雨薇狠狠咒骂了一句，单手将背后几乎昏迷的王爷爷固定好，用尽全力荡向另一侧靠近楼体的方向。
“目标脱离！启动b计划！”小队长在通讯中怒吼。
直升机猛地倾斜，螺旋桨向下压出强劲气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具扑到近前的尸骸。
叶阳在急速下坠中调整身形，斩魔剑横扫，劈开三具试图拦截的尸骸。
黑龙器灵从剑柄里探出个脑袋，声音急促：“小子！那血池不对劲！沾上就麻烦了！”
林婉儿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银弧，清心铃的残片在她周身飞舞，组成一个不断波动的防护罩。
“抓电缆，滑下去！”
叶阳毫不犹豫，单手抓住冰冷的电缆，带着林婉儿急速下滑。
独狼紧随其后，反手又扔了颗手雷。
轰！上方入口被爆炸封死。
“刘雨薇和王爷爷呢？”林婉儿声音急促。
“安全。”独狼粗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闷闷地传出来，“另一条路，去集合点了。”
电缆的尽头，是个密封的地下仓库。
墙上挂满了图纸，笔迹很熟悉——是叶青山二十年前的研究。
独狼快步走到墙角的控制台前，手指翻飞，输入密码。
墙壁滑开，露出一条隐藏通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叶阳站定，保持着距离，龙爪的指节捏得咯吱响。
独狼没理他，走到控制台边，启动了扫描装置。
幽蓝的光束扫过叶阳全身。
确认龙血频率无误后，控制台弹出一个密封舱。
“叶青山早就料到了。”独狼这才开口，声音带着奇特的金属摩擦感，“白银组织被叶青云渗透了，‘净化协议’就是他的套。”
密封舱打开。
里面是一套残破的铠甲部件，材质和斩魔剑同源。
旁边还有一本手写的笔记。
独狼把东西递给叶阳：“你爹留的后手。”
叶阳接过笔记。
纸页泛黄，上面全是父亲熟悉的字迹。
笔记里夹着一张照片，是叶阳五岁的时候，照片背面写着三个字——北极星。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林婉儿的长剑依然没有归鞘，清心铃的碎片在她身边无声地旋转。
独狼摘下了面具。
一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右眼是闪着红光的电子义眼。
“我欠叶青山一条命。”
墙壁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低沉的机械运转声，越来越近。
独狼迅速戴回面具：“生物防御系统启动了，没时间磨蹭。”
他猛地拍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隐藏通道深处传来机括声。
“这条路通往地铁废弃线，能直接到松花江边。”
“顺着江岸找，找到‘冰龙泪’。”
“你不走？”叶阳皱眉。
独狼开始检查武器，调整着机械臂上的接口。
“我断后。总得有人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林婉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独狼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但机械声带发出的声音很不自然。
“问问你男朋友的黑龙，它该记得我。”
“二十年前，叶青山的实验体，零号。”
斩魔剑猛地一震，黑龙器灵从剑柄里钻出来，小眼睛瞪得溜圆。
“草！是你这个疯子！叶青山当年那个影子部队的头儿？”
独狼算是默认了，他转向叶阳。.她在下坠中竟能精准地控制身体，稳稳地落在叶阳侧后方不远处。
血池表面咕嘟咕嘟冒着泡，一张张叶青云的脸在血泡破灭中浮现又消失，发出无声的狞笑。
池面猛地裂开，几十根脐带般的触手破水而出，如同毒蛇般朝空中的两人抽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