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太子,这所谓的债券,是个什么意思?”
屈家主作为在座最年长的,首先发问道。
是他想的那样,用一张纸跟他们换钱的意思?
跟他们放利子钱一样,只是他们的钱放给官府?
官府过段时间连本带利的给他们还回来?
还有这好事?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扶苏边悠哉悠哉的帮李静姝和子婴剥离支,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底下众人的神态。
有的心中窃喜,有的面带忧愁。
可见大家的想法都各不相同。
等众人都眉来眼去了一会,扶苏才开口道,
“简单来说,就是官府发放凭证,向你们借款。”
“一年,两年,三年,或者五年后,连本带息的还给你们。”
“利息按年计算。”
“这一年的利息可以算作下一年的本金,实现复利模式。”
说到这,扶苏停顿下来,等着他们的反应。
这些家伙能做到当地望族,家里肯定有偷偷的放贷业务。
这一套流程,他们应该清楚得很,不必过多解释。
果然,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解释后,一脸恍然大悟。
说白了,就是官府找他们借钱。
“那不知这一年,两年,三年和五年的债券,利钱都是多少?”
肯定借得越久,利息越多吧?
不知道五年期的,能不能达到三成利。
不行的话,两成半也行。
不过,一借就是五年,似乎风险有点大。
要不先定个一两年试试?
众人这会甚至无心吃饭,拉着就近的人讨论各种年限选择的优劣。
他们对大秦官府还是信任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军功封爵实行下来,没人不知道始皇帝陛下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扶苏等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才咳嗽一声继续道,
“至于利息,一年利息是百分之一点五。”
“两年利息,百分之二。”
“三年利息,百分之三。”
“五年利息,百分之五。”
“拥有国债的商贾,就拥有同等数量的借款资格,而借款的这些钱可以用于参股到官府建设的工坊之中。”
扶苏说完,将剥好的离支塞子婴嘴巴里,停下来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
什么?
一年才百分之一点五?
他们借给官府一百大钱,一年之后,才能多得一个半大钱?
那跟让他们做慈善有什么区别?
虽说有同等数量的借款资格,但是,这钱又固定的使用方向。
必须要投放到官府建设的工坊之中。
就算借款利息跟债券一样低,对他们来说也没有赚头呐。
更何况,官府的借款利息,肯定会比债券的高。
要不然官府靠什么赚钱。
众人刚刚讨论得激烈的热情噗一下熄灭了。
甚至都不朝扶苏看过来,开始装模作样的讨论起今天李瑶给他们提供的饭食来。
扶苏:……
就知道小抠门想太美了。
这么低的利息,谁会乐意掏钱。
这些家伙平时放利,至少都是一年一成起。
有那丧良心的,三个月为期,利滚利。
过期不还,三日翻一番。
要借三五年的,最高的利息能到三成。
同样也是半年或一年算一次利,然后利滚利。
往往借的时候一百钱,还的时候,就要还两百甚至更多。
看着冷下来的话题,扶苏忍不住朝子婴看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
子婴:……
子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哎,他阿父真的不是经商的料子。
还是让阿娘来吧。
李静姝对上子婴看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咳嗽了一声,吸引大家伙的注意力。
“诸君似乎对于债券的利息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其实,在吾看来,就一年期和两年期有点低而已,三年期和五年期算是不错了吧。”
“官府发行的债券,不存在任何风险。”
“试想,你买百万钱的五年期国债,一年就有足足五万妥妥的收益。”
“不需要雇佣人手,不要寻找开铺子的地,不需要担心受天灾人祸的影响,血本无归。”
“只需要坐在家中等着,每年就有五万钱送到你们家中。”
“如果这个利息不取出来,还能继续以百分之五的利息继续存在天下第一钱庄继续生钱。”
李静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见众人朝她看过来,才继续道,
“这样一来,你们相当于万无一失的每年从官府得到五万钱以上的利钱,五年之后,还能一次性收回本金百万钱。”
“何乐而不为?”
见众人皱眉陷入思考,李静姝继续道,
“而这些债券能兑换的,说是同等价值的借款数额,不如说。”
“更加珍贵的是,给与你们参与到官府工坊经营的资格。”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好机会。凭借商贾身份,参与到国营生意之中。”
“不满各位,这次债券发行,不止会在长沙一郡发行。”
“南郡,九江的商贾氏族,都有机会参与进来。”
“因为阿婴一直在长沙郡游学,我们才会先在长沙郡举办这场宴席。”
“七日之后,我们就要带着阿婴返回南郡,再次在南郡举办一场同样的宴席。”
见大家眉头皱得更深,李静姝乘胜追击道,
“想必大家也清楚,南郡郡守,正是家兄。”
“我正好之前在南郡举行的选美大赛,反响还不错。”
“这二十万缗钱的债券资格,想来不怎么需要纠结就能集齐。”
李静姝说到这,见众人犹豫更甚,笑了一声,补充道,
“其实,若不是父王一定要求扶苏和我拉拔着南方几郡一齐发展。”
“区区二十万缗钱,我送封信回咸阳。”
“甚至不需要半日,就能全部筹齐。”
说到这,李静姝再次哼笑了一声,放轻一点声音说道,
“诸君,你们有空,真该去咸阳看看。”
“如今的大秦,比之昔日,真的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静姝说完,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底下众人,专心致志给子婴喂饭。
小崽子,一天到晚比她和扶苏都忙,要不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需要装乖。
她根本逮不着喂饭的机会。
今天必须喂过瘾了。
子婴:……
阿娘果然霸气。
刚刚最后几句,是不是说在座各位都是井底之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