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池初月打碎鱼缸后，司瑾又命人紧急送来了新的，比上次的厚度更大。
就连用了十成的力气击打，也只能留下微不足道的刮痕。
足有五厘米的厚度严密地将她围了起来，每天待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看着长长的针头刺破皮肤，将红色的血液一点点抽走。
脖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个细小的黑色项圈，精心设计的水纹，中间吊着一个精致的小鱼形状装饰。
某次抽血的时候，池初月想趁机袭击司瑾，他就是轻轻在口袋里按动两指大小的红色按钮。
后脖颈猛然一刺，电流瞬间叫人浑身酥麻。
白衬衣男人晃着手里的遥控器，笑道：“小鱼儿要继续努力。”
一开始，司瑾还高价买来新鲜的金枪鱼，兴致勃勃要喂她。
池初月也算是当了十几年的人类，吃不惯血腥的生鱼肉，丢进来一只就离得远远的。
厌恶嫌弃溢于言表。
尝试过好几种鱼类肉类，司瑾才确定这条鲛人的确不吃生肉，悻悻然投喂些她水果。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鲛人怎么看都算大鱼，既不吃小鱼也不吃虾米，难道你在海底都是吃海藻吗？”
池初月嫌弃他话多，翻了个白眼，尾巴一甩游到另一边背身对着他。
固定在鱼缸底部的珊瑚礁石被轻松撞倒，水花泛起，雾蓝色头发下的一截纤细后腰若隐若现。
司瑾狭长的眼微敛，又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
[似乎能听懂人类语言]
研究非人类生物的兴致越发浓厚，司瑾干脆直接住在研究所。
除了雷打不动做实验写报告，最大的乐趣就是估计就是教池初月语言。
“司、瑾，我的名字。”男人搬来一张椅子，拿着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坐在玻璃前。
怕她不理解，写了两个大大的中文向她展示。
智障。
池初月嘴角露出不屑的弧度。
“既然听得懂人类语言，以鲛人的智商应该也会会说吧。”司瑾抬了下眼镜，“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无聊吐泡泡。
看起来还不会说。
司瑾不厌我烦，“童话故事中美人鱼都会化形，你可以吗？”
手指轻轻一戳，上浮的泡泡啪的消失。
?
池初月每日的食物只有果子，饶是有司瑾研究出来的营养剂加持，精神上饥饿感还是与日俱增。
“教授，她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
吴东游从一沓厚厚的资料中间抬起头，目光遥遥落在中央的人鱼身上。
司瑾闻言看过去，池初月抱着尾巴缩在礁石旁边，神色恹恹，一动不动。
“估计是饿了。”司瑾淡声吩咐，“再过两个小时你记得喂她一些水果。”
“教授你这是？”
司瑾对这条鲛人视若如命，凡事必亲力亲为，何况喂食这一亲密举动，从不假借于人。
就连最受信赖的吴东游，也只是负责采购协助，见到这条鲛人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我今晚要回去一趟，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司瑾摘下手套，从白大褂口袋中拿出微型遥控器递给他。
“喂食的时候只需开一个口，时刻保持谨慎。”
被领导委以重任的荣誉感暴增。
吴东游接过遥控器，信誓旦旦：“教授放心，保准不出差错。”
两个小时后。
池初月一脚踩碎遥控器，拍了拍手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整洁干净的实验室乱七八糟，各种金属和玻璃碎片砸了一地。
鱼缸旁边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双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翻遍实验室都找不出解开项圈的钥匙。
看了一眼身上类似鱼鳞片的布料。
……
【糖果，先给我兑换一套正常点的衣服。】
【好嘞，主人！月光婚纱10万积分，夜来香晚礼服8万……啊找到了，休闲穿搭一套2000积分，还有清新风短裙套装1000积分。主人要选哪个？】
“最后那套，便宜。”
池初月坐在椅子上，吃了一颗糖果才觉得不那么饥饿。
【叮！成功购买时装一套，积分减1000，剩余4000积分。】
话音刚落，一键开启自动换装模式。
看着突然出现在身上的衣服，池初月愣了愣，“这商店功能还挺神奇。”
休息好之后，打开实验室走出去。
研究所基地宽敞，绕来绕去才找到出口，大门是智能门锁，需要脸验证通过。外面还守着两个身形魁梧的黑衣男人，身高目测约有187以上，腰间别着电棍。
池初月：【糖果，剩下的积分兑换成隐形药水。】
系统：【收到！已购买是否使用？】
【是。】
【隐形药水已生效，剩余时常：9分58秒。】
身体与平日并无异样。池初月光明正大地从检测门穿过，清澈的提醒声自身后响起。
黑衣男人警觉地看向大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物，好似刚才只是幻听。
“这没什么人，这门响什么？”
“也许又是什么蜘蛛青蛙，这又不是没有的事，这门啊设计太好也不是那么方便，一只虫子爬过去都要警报，一天要叫个七八次，真tm烦人。”
抱怨的声音渐行渐弱。
研究所建造在郊外，人烟稀少，池初月身无分文又无手机，只能按照系统导航慢慢沿着道路往市区走。
她不应该那么早把助理打晕，至少拿到他的手机后。
偏生这衣服没有配套的鞋子，因而池初月是光着脚，粗糙的水泥地磨得脚疼。
黄昏落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偶尔有几辆车驶过，来不及招手就飞奔而去，活像后背有鬼追着似的。
“小妹姐，榔么晚咋一个人待在这哦？”
一辆白色轿车在身边减速停下，车窗探出一个约摸40岁左右的妇女，神色关切。
看清池初月的长相时，眼里闪过惊艳。
光线昏暗，朦胧蓝色微卷发及腰，长相是那种富于攻击性的瑰丽。
身着露肩的半袖格子上衣，青绿色的裙子及至膝盖上方，双腿修长笔直。
这娃儿长得真巴适。
“姐姐，坏人把我的手机和包包都被抢走，不能打车回家了。”
池初月抽噎道，声音轻灵动听，叫得人心软软的。
“诶呦，你这娃儿真造孽哦，来来来，上车我送你回去。小娃子家家，大晚上一个人走在这多危险嘛。”
池初月顺利搭车回到市里。
一路上，女人问长问短，热情正义地要带她去警察局报案，将坏人绳之以法。
池初月急忙解释，费了一番功夫劝说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最后，那位阿姨请她吃了一碗粉填饱肚子，买了一双拖鞋，外送50块钱让她坐车回家。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池初月目送她上了车，笑着挥手。
系统适时出现：
【主人，我仔细算了算，距离你一公里的青年旅社六人间28元，是目前最适合你度过今晚的。】
全身上下只有50块钱，如何在举目无亲的人类城市生存，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池初月凭空摸出一根棒棒糖：
【不急，你先帮我调一份A市详细地图，导航去最近有名的酒吧。】
系统一边认认真真定制路线，【距离2.8公里有一家大型酒吧，叫“暮色”。打车过去37元。】
暮色，不就是男女主相遇的地方么。
【不过主人去酒吧做什么？】
池初月招手拦住的士，【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