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老板，快给我煎饼。”
章月手在颤抖，靠近后直接扑倒在地上，她抬头的那一刻，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这是饿的。
偏偏不管章月情绪怎么激动，那脸部是一点表情没有。
配上那双真冒绿光的眼睛，汗毛耸立啊。
这一晚上怎么都在“见鬼”啊，而且这“鬼”还碰瓷自己。
陆芜手一抖，差点打翻面盆。
“老板，要小心啊，这要是打翻了，我可就……”
说话说一半的章月想要挤出一抹笑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奈何脸部肌肉不配合，徒留眼球突出的眼神戏，就显得是在威胁人。
我就啥？
我就弄死你？
将后面的话脑补完成的陆芜，看着对方扔到摊位上的灵石还是拿起铲子。
小本生意，经不起威胁，她从了还不行吗。
来吧，开干。
面糊糊在煎饼锅上摊开，受热稍微凝固后，那股麦香就勾勾搭搭的。
陆芜敲上一个鸡蛋，将蛋液均匀铺开，顺道用余光判断楼小天和这位姑娘的武力值差距。
至于为何不加上自己。
她是美食博主，只做菜，不送菜。
从地上爬起来的章月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眼巴巴盯着那煎饼。
“咕咚，咕咚。”
不断咽口水的声音响起，章月揉揉肚子，用星星眼继续盯。
老板老板，搞快点，要饿死啦。
她幼时修炼功法时天马行空，一不小心将自己弄成面瘫，治不好的那种。
从那之后，她学会用眼神表达情绪。
她觉得自己的眼技挺厉害的，曾经就有很多人被她的眼技说服。
可这次，陆芜的脑电波和对方接受过程中出现了信号差，章月的眼神落在陆芜的眼里是另一个意思。
“你瞅啥，再瞅弄你。”
抿着唇的陆芜抽空瞥了眼楼小天，就看到对方那严肃的表情。
她甩眼色：“打得过吗？”
楼小天回眼神：“我不行。”
身为一个男人都说自己不行了，可见对方有多高段位，得到结果的陆芜彻底死心。
“要加什么吗？”她小心询问对方，服务周到。
不求好评，只求活命。
“能加什么？”
章月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她看着招牌上的写的那几个，难以取舍。
因为她都没吃过。
谁让她穷嘞。
不仅要养自己，还得养一群不是人的鬼东西。
“都能加，要不……来个全家福煎饼？”
陆芜提议，然后就见到对面这姑娘眼神凶恶起来。
“行，赶紧来。”
两眼泪汪汪章月觉得这老板是个好人，不仅会微笑服务，还会给她提意见。
说全家福就是全家福，陆芜半点不打折的。
在得到对方同意后，陆芜将甜辣酱和番茄酱都弄了一些，用刷子刷开。
一旁看到这的楼小天表情古怪。
难不成陆老板是准备用黑暗料理来报复这人。
事实上，陆芜成竹在胸。
虽说两种酱料口味不同，但只要掌控好比例，放在一起另有一番风味。
里脊火腿加小辣条。
辣条做的是咸辣口，油润的辣条撒上诸多香辛料，加上本身自带的油脂香，只是看着那色泽，就能激发食欲。
章月的肚子在嗡鸣。
香味放大饥饿感，章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摇摇欲坠。
“老板……”
快点啦。
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艰难，就看到那老板手一抖大声回应。
“好了好了，煎饼好了。”
切成两半的煎饼被陆芜送到章月的手里。
“有点烫，慢点吃啊，不够我还能做。”
被一个陌生老板如此对待的章月，心里暖暖的。
外面好人真多啊。
她接过煎饼还没来得及感谢，就见到陆芜快速和自己拉开距离。
“咳，我不打扰你吃煎饼。”
总感觉对方随时会给自己一拳的陆芜，很想夺命狂奔。
工具人秦一号，我想你了。
被嫌弃的楼二号盯着章月那袖口的骷髅头标志忽然来了一句。
“你是鬼宗的弟子吗？”
鬼宗，南州大宗之一。
相较于圣剑宗神医谷这种宗门的大名气，鬼宗名声反而不显。
其中弟子都是鬼修，整日里和鬼打交道，身体都被那阴气浸透了，性格大多也被影响，变得鬼森森的。
“嗯嗯，沃斯鬼宗。”
啃着煎饼的章月沉浸在这美味中，口齿不清的回应着。
呜呜呜，太好吃了。
和这位老板的手艺比起来，鬼宗的那鬼厨子做的食物就是鬼都不吃的垃圾玩意。
煎饼饼皮在牙齿的力度下轻轻被拉开，两种酱料融合之后的滋味，让章月舌尖不断扫过唇边的残留。
里面最简单的生菜，生脆爽口还带着一点清甜。
里脊肉片很嫩，裹着酱料稍微咀嚼几口就顺着喉咙吞咽下去。
小辣条更令人惊艳。
咸鲜十足，咬下去还有韧劲，很耐吃。
多种口感在一个小小煎饼身上融会贯通，让章月的饥饿的胃得到了慰藉。
甜甜的，辣辣的，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多次泪目的章月面部表情一动不动，继续用演技表达对煎饼的喜爱程度。
“没事了，鬼宗的人很讲理的。”
楼小天小声给陆芜解释着。
别看鬼宗这名头吓人，实际上那些鬼修都属于正统的修炼之道。
人死之后，灵魂大多都是投入轮回转世投胎。
而有一部分人死去时怨气太大，不愿入轮回，这些被称作怨鬼。
怨鬼一旦失去理智，就是一场灾难。
而鬼修会和这些怨鬼结缘，帮他们完成心愿，心愿了解后，有一部分怨鬼会重归天地，有些则是顺服于鬼修，成为他们的战力。
这种独特的修炼法门为鬼宗独有。
一些鬼宗大能出世，都是伴随着百鬼夜行的，场面很宏大，也很阴间。
但楼小天记得，鬼宗的人很少显于人前。
他们喜欢往乱葬岗以及一些深山老林的地方钻。
鬼修来到渊海城这大型城池，一般代表着有大量怨鬼诞生需要他们来解决。
可他也没听说这消息啊。
对鬼宗的弯弯绕绕陆芜不清楚，虚惊一场的陆芜拿回了自己的胆子并且重新安好。
看着章月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倒了杯水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