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守备的小队长山田,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
“这就是中国。”山田得意地对身边的军曹说道,“只要有这群狼狗在,没有那个支那人能悄无声息地靠近这里。那些土八路,来一个死一个!”
“哈依!队长的狼狗战术,天下无敌!”军曹赶紧拍马屁。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汪汪汪!呜呜——”
原本凶猛狂吠的狼狗们,叫声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呛着了,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和喷嚏声。
“纳尼?怎么回事?”山田皱了皱眉,“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狗?”
一名鬼子兵骂骂咧咧地推开一楼的铁门,刚想出去查看。
“呼——”
一股浓烈得几乎肉眼可见的黄烟,顺着东南风,如同长了眼睛的毒蛇一般,猛地从门口灌了进来!
“咳咳咳!!八嘎!什么味道?!”
那个鬼子兵刚吸了一口,瞬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眼泪鼻涕瞬间狂喷而出!
那是辣椒面燃烧后产生的特种烟雾!
它不仅仅是呛人,其中的辣椒素颗粒在高热下挥发,吸入肺部就像是吞了一团火,接触到眼睛就像是被针扎一样剧痛!
“关门!快关门!!”山田在三楼也闻到了味儿,他刚喊了一嗓子,就被涌上来的浓烟呛得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咳咳咳!救命!咳咳咳!!”
整个炮楼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通风系统?那是给正常空气设计的。面对这种无孔不入的辣椒烟,通风口反而成了最大的“吸毒口”!
“水!水!!”
鬼子们捂着眼睛,掐着喉咙,在地上疯狂打滚。那二十多条狼狗更惨,狗的鼻子本来就灵敏,这辣椒烟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凌迟酷刑,一个个口吐白沫,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发出了凄厉的哀鸣。
……
“加把劲!再加把劲!”
炮楼外的上风口,胖墩正拿着个大蒲扇,拼了命地往火堆里扇风。嘎子则不断地往火里撒着辣椒面和湿树叶,那股子呛人的烟味儿,连戴着防毒面具的他们都觉得辣眼睛。
“嘎子哥!差不多了吧?鬼子都没动静了!”英子喊道。
“再熏一会儿!”嘎子咬着牙,“这帮畜生皮厚,得熏透了!”
又过了五分钟,炮楼里传来的不再是叫骂声,而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呕吐声,甚至还有撞门的巨响。
“差不多了。”一直在一旁警戒的特战队员点了点头,“准备抓猪!”
他打了个手势,另外几名队员立刻冲到炮楼门口,手里的枪托早已举起。
“开门!让他们出来透透气!”
嘎子冲上去,一把抽掉了之前偷偷插上的门闩(刚才鬼子开门查看时被特战队员用飞刀逼回去后顺手插上的),然后猛地拉开了大门。
“哇——!!”
门刚一开,几个被熏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连枪都拿不住的鬼子,就像是刚出锅的红薯一样,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滚了出来。
“噗!噗!噗!”
迎接他们的,不是新鲜空气,而是特战队员们毫不留情的枪托和闷棍。
“八格牙路……咳咳咳……”山田小队长最后一个爬出来,他那双引以为傲的眼睛此时肿得像两个烂桃子,根本睁不开。他挥舞着指挥刀,试图盲砍。
“去你大爷的!”
胖墩看准机会,像个肉弹战车一样撞了过去,直接把山田撞飞了三米远,重重地摔在狗笼子上。
“别动!再动打死你!”
嘎子冲上去,用那把微声手枪顶住了山田的脑门。
“不……不……”山田剧烈地咳嗽着,他虽然看不清,但脑门上那冰冷的触感告诉他,那是真家伙。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
一个加强小队的鬼子,连一枪都没开,就被几斤辣椒面和一堆湿柴火给全部“报销”了。二十多条狼狗也被熏晕了过去,成了死狗。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嘎子看着那一排排跪在地上、还在不停咳嗽流泪的鬼子俘虏,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一半。
“嘎子,这招‘火烧连营’玩得不错啊。”特战队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苏旅长当年的风范。”
“嘿嘿,那是!”嘎子得意地抹了把鼻子,“俺可是苏旅长的兵!”
他走到山田面前,一脚踩在这个“狼狗队长”的胸口上。
“说!你们那个叫‘老乌龟’的特务队长,平时都在哪儿活动?!”
“咳咳……我……我不知道……”山田还想嘴硬。
“不知道?”嘎子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把还没烧完的朝天椒粉,在山田鼻子底下晃了晃,“你是想再尝尝这个味儿?”
“别!别!!我说!!我说!!”
山田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种肺都要咳出来的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老乌龟……特务队长……他……他今晚在城里的‘醉仙楼’……过……过寿……”
“过寿?”
嘎子和特战队员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精光。
“好啊,过寿好啊。”嘎子收起辣椒面,露出了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咱们这就进城,给他……送份大礼!”
……
安新县城,醉仙楼。
这里是县城里最大的酒楼,平日里也是汉奸特务们吃喝玩乐的聚集地。今晚,这里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特务队队长,绰号“老乌龟”的王八蛋(化名),正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满面红光地坐在主位上,接受着手下小汉奸们的轮番敬酒。
“祝队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队长跟着皇军,那以前途无量啊!”
“哈哈哈!好!好!”老乌龟喝得醉眼朦胧,手里抓着一只烧鸡,吃得满嘴流油,“弟兄们跟着我好好干!只要把那个苏勇抓住了,皇军大大的有赏!”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谁啊?敢在老子的寿宴上闹事?”老乌龟眉头一皱,刚要发火。
“报——报告队长!”
一个伪军慌慌张张地跑上楼,“下面……下面来了个太君!说是……说是从保定来的!要见您!”
“太君?”老乌龟一激灵,酒醒了一半,“难道是……斋藤队长请来的贵客?”
他赶紧擦了擦嘴上的油,整理了一下衣服:“快!快请上来!”
楼梯口,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日军少佐军服、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军官(苏勇伪装),在“翻译官”罗金宝的陪同下,大步走了上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身穿便衣、眼神锐利的“随从”(周天翼和嘎子)。
“太君!”老乌龟赶紧迎上去,点头哈腰,“不知太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苏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老乌龟愣了一下,看向罗金宝。
罗金宝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老王啊,你面子大发了!这位是特高课的小林少佐!听说是专门来嘉奖你的!”
“嘉奖我?”老乌龟喜出望外,“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太君说,”罗金宝清了清嗓子,“听说你对皇军忠心耿耿,抓抗日分子有功。今天特意来给你祝寿,顺便……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老乌龟激动得手都在搓,“太君太客气了!是什么礼物?”
苏勇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从腰间,慢慢地……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不是金条,也不是勋章。
而是一颗……黑黝黝的……手雷。
而且,拉环已经被拔掉了。
“嘶——”
整个二楼,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老乌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这……”
“这就是礼物。”
苏勇用纯正的中文,淡淡地说道:
“名字叫……‘送终’。”
“什么?!”老乌龟大惊失色,“你……你是……”
“砰!”
苏勇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砸在了老乌龟的脑袋上!
“动手!!”
随着一声暴喝,一直站在苏勇身后的周天翼和嘎子同时动了!
“噗噗噗!”
微声手枪和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同时开火!
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特务们,瞬间被点名爆头,连枪都没拔出来就倒在了血泊中!
老乌龟被苏勇按在桌子上,脑袋开瓢,鲜血直流。他拼命挣扎,想要去摸腰间的枪。
“别动!”
嘎子冲上来,一枪托砸在他的手腕上,直接将他的骨头砸断!
“老乌龟!你还认得俺吗?!”
嘎子把那张稚嫩却充满仇恨的脸凑到老乌龟面前,咬牙切齿地吼道:
“俺是鬼不灵村的张嘎!!俺奶奶……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嘎……嘎子?!”老乌龟吓得魂飞魄散,“饶命!饶命啊!那是斋藤干的!不关我事啊!”
“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苏勇冷冷地看着他,手里那颗手雷还在冒着青烟(延时引信)。
他把手雷塞进老乌龟的怀里,然后一脚将他从二楼的窗户……踢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在醉仙楼外的街道上炸开!
那个作恶多端、手上沾满鲜血的特务队长,在这个他自己举办的“寿宴”上,变成了一朵绚烂的……血肉烟花。
“撤!!”
苏勇看都没看一眼楼下,转身带着众人,在混乱的人群掩护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夜,安新县城再次震动。
继宪兵队被袭、斋藤失踪之后,特务队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降正义”。
整个县城的汉奸和鬼子,彻底陷入了恐慌。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白洋淀……真的来了一群……惹不起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