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闻言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他的基因序列可以克制你的异能？可不应该啊，不是说你的才是完美序列吗？”
完美的序列，又怎么会被克制呢？
黎星野笑了笑：“所谓的完美序列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比起异能者，更针对丧尸。它们因为异化的时候缺少必要的序列，这才变得不人不鬼，也更希望从普通人或是异能者身上找回它们所需要的那一部分。
“但这段时间，八一基地那边也和我们分享了一些他们的研究成果，也修正了一些我们之前的看法。丧尸的晶核能量，和异能者的异能，的确有共通点，但这个过程却是单向且不可逆的。
“所以无论那些丧尸吞噬再多的异能者，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进化，而不是重新逆转成人。丧尸和异能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能量存储的方式。
“异能者的能量储存部位，是大脑。而丧尸的身体和大脑早已死亡，只留有最原始的本能，它们的能量便在原本大脑的位置沉积，化为晶核。”
池晚似懂非懂，但她有些怀疑八一基地那边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难道这也是他们实验得来的？”
黎星野却摇了摇头：“是曙光那边暴露出来的。他们首领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导致他们基地如今也时常会出现暴动。尤其是在首领的异能失控的时候，那些被控制的异能者们，有些可以短暂地摆脱控制，逃出基地。”
池晚了然：“就像雨双姐她们那样……这么说，难怪那些丧尸攻击人之后的目标都是脑子……”
这点不能细想下去，容易反胃。
但黎星野说的这些，并不能证明曙光的首领就是黎铭宇，除非他还有别的信息来源。
果然，黎星野继续道：“之前丁耀说，黎铭宇变成丧尸王，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他异能重组失败之后的一种尝试。”
池晚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把自己变成丧尸的？！可是为什……我知道了，是精神系异能对不对？！精神系异能对人的精神力负荷太重，尤其是大脑的损伤，更是会随着异能等级的提高而成倍增长。”
那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治疗效果的黎铭宇，在疯狂和绝望之下，在发现丧尸的能量供应方式时，会不会孤注一掷地让自己成为丧尸，从而在根源上阻断这一切？
池晚喃喃道：“可是为了不让精神崩溃就变成丧尸什么的，听起来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啊……还是他有其他的依仗，比如，完美序列。”
黎星野赞叹地捏了捏池晚的脸颊：“我们家晚晚真聪明。精神系异能本来就是双刃剑，黎铭宇的确是个天才，但也是个疯子。”
否则，他做不到一手缔造末日世界。
虽然哪怕没有他，世界在巨量辐射下可能也会缓缓发生变化，但现有的事实就是他的行为彻底加速，甚至改变了这个进程。
谁也无法判断未发生的事，因此也不好说没有黎铭宇，这个末世会不会还是如今的样子。
只是，他的研究从未终止过，他一直在探索着异能者和丧尸之间的联系。
根据那些从曙光中逃出来的人说，曙光的首领想要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黎星野如今已经能十分平静地提起有关黎铭宇的一切，语气淡然地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在丁耀当初看到的时间线里，他是先得到了我的序列，再加上他有足够的实验数据来证明，高阶的丧尸可以产生自我意识，除了身体失去活性后的能量体系不同，看起来似乎和普通异能者似乎没有区别。
“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将自己同化成丧尸——以他的那些研究结果，他可以很轻易地完成丧尸转化。”
听到这里，池晚突然发现一个古怪的点：“如果是这样，那丁耀之前为什么会说黎铭宇得到你的序列是为了重新变成人？还是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接触到真相？”
黎星野牵着池晚站起来，看着空间外，那群被铺天盖地的翠绿藤蔓包裹着的攻击者们，轻笑道：“或许吧，只是如今所有的前置条件都已经改变，我们也不知道丁耀当初看到的那条线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
“但有一点或许不用怀疑，精神系异能者所依赖的是自己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也就是大脑本身的活性。可一旦变成丧尸，哪怕他能产生自己的意识，又怎么能和异能者时的自己比呢？”
池晚顺着黎星野的目光朝外看去：“就像是，原本很厉害的人，却要从头开始？当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解决时，他又会无比怀念之前那个强大的自己。
“这样说的话，如今我们所在的这条时间线里，他找不到治愈精神力的方式，就只能继续朝你下手，试图得到你的序列，然后……嗯，变成丧尸？”
这话说出来就觉得古怪得很。
黎星野被池晚的表情逗乐了，一本正经道：“毕竟许多选择不到最后也不知道结果呀，大家总是喜欢美化没选的那个选项。如今的黎铭宇还在为了异能的不受控而头疼，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嘛，也不好说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是因为丁耀。否则在这个时间点，为了得到我的序列，他甚至愿意拿出一直保存得好好的原始基因样本……应该多少会有些影响才对。”
池晚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一起出了空间。
那些攻击者原本绝望地以为自己会死在黎星野手里，却没想到黎星野在将他们控制住之后便消失了。
自觉死里逃生的他们才刚开始庆幸并试图逃离藤蔓的束缚，黎星野和池晚竟又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领头者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果然是有空间异能！想必也和这个女人也脱不开关系吧！”
黎星野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温和了。
他弹了弹手指，那些宛如新生般翠绿的藤蔓便顺着他们的皮肉游离，直到彻底化为齑粉，只留下了那些黑色的防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