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让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一把又脏又旧的破匕首，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周，咱俩商量一下。”
贺教授把匕首紧紧攥在手中，不肯放回锦盒。
“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东西，不如卖给我，或者我拿阴阳白玉棋盘跟你交换。”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到场宾客中有人对古玩圈非常了解，他们知道贺教授口中的阴阳白玉棋盘是唐朝的古物，目前有出土记载的只有三件，其中一件在帝城博物馆，而另外两件皆流落在海外。
去年十月的国际拍卖会上，阴阳白玉棋盘作为压轴拍品上拍，最后被贺教授的学生拍得，送给他当做谢师礼。
贺教授十分宝贝这棋盘，别说送人了，连给人看一眼都不肯。
今天他竟然主动要用白玉棋盘来交换一把不起眼的匕首，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人忍不住开口：“莫非这匕首另有乾坤？可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周老爷子目光微颤，不确定地问道：“老贺，你确定要用阴阳白玉棋盘跟我交换？”
尽管他不喜欢宁澈送的这份寿礼，可见贺教授这么积极主动，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不能立刻答应，必须要问清楚这把匕首的来历。
宁澈正在绞尽脑汁，考虑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什么情况？
贺教授竟然看上了他这把普通的匕首？
因为枫没有多少钱，所以宁澈并未觉得他给自己的谢礼有多贵重，最多是有纪念意义。
可贺教授竟然愿意用唐代的棋盘来交换，这就说明了这把匕首并非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普通。
“你先跟我说清楚这把匕首的来历，否则我不会跟你交换。”
周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明不白就让贺教授换走自己的寿辰礼物，尽管他并不喜欢在生日的时候收到这种东西。
“你不是觉得过寿辰收匕首晦气吗，为什么还问这么多？”
贺教授有点纠结，因为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和周老爷子说了匕首的来历，这笔交易肯定就做不成。
但若是不说……
“把匕首给我。”
周老爷子见贺教授犹豫不决，直接上手把匕首从他手中抢了过来。
“你慢点！”
匕首锋利，贺教授被吓了一跳，也真害怕会伤着人，于是连忙松手。
周老爷子又拿着匕首端详了半天，依旧没看出什么门道。
“你这个外行别看了。”
贺教授有些嫌弃。
“这个不是普通的匕首，它是西周皇室祭祀使用的法器，目前只有史料记载，还从未在古玩市场流通过。”
什么？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
这把普通的匕首竟然是西周的文物，那可着实比唐代的阴阳白玉棋盘还要值钱。
不过即便是这样，寿辰送匕首也确实不吉利。
在场爱好古玩的宾客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周老爷子，我愿意用唐三彩换你的匕首！”
“我可以出一百颗二品丹丸！”
“我能拿兽首铜像交换！”
贺教授白了他们一眼。
“是我先开口的，就算要交换也是跟我换！”
周老爷子盯着手中的匕首有些怔愣。
这把匕首竟然是西周时代的文物。
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作为生辰礼物自然晦气，但宁澈送的不一样，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物。
周老爷子平时虽然对古物没太多研究，但也喜欢收藏古董，如今知道了匕首的来历，自然不肯交还。
“这是我外孙子送我的贺礼，用什么都不换！”
周老爷子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一副生怕贺教授会强抢的警惕模样。
贺教授不死心地撇了撇嘴。
“你刚才不是还嫌弃过生日收匕首不吉利吗？”
“我什么时候嫌弃了？”
周老爷子开始装傻。
“你要是嫉妒，也让你外孙子送你一个。”
贺教授一阵无语，冷哼一声。
“哼，越老越幼稚！”
周老爷子倒是无所谓，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放回锦盒，让李管家拿到书房，竟是连看都不给其他人看一眼了。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
贺教授不甘心，可也没有办法，谁让宁澈不是自己外孙呢。
“周老先生，您的外孙还真是孝顺，生辰贺礼竟然这么大手笔！”
得知宁澈送的匕首竟是西周出土文物之后，在场宾客们又换了一副面孔。
“老爷子好福气啊！”
周老爷子笑眯眯地应下他们的夸奖，他冲着宁澈招了招手。
“好孩子，你有心了。”
周宁和周恩赐两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却拿宁澈没有办法。
宁澈淡定地走到周老爷子面前，低声开口道：“外公，这份贺礼确实不是我送的，是父亲特意为您准备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宁战天。
“因为礼盒上没有标注，才被李管家弄混了。”
周老爷子惊讶地看向宁战天，宁战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既然宁澈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好再否认。
宁澈清楚父亲的疑惑，又立刻接话道：“这是父亲特意托人从一位收藏家手中收来的，他知道外公您特别喜欢收藏古物。”
语毕，他又冲着宁战天使了个眼色。
宁战天忙点了点头。
“希望岳父能喜欢这份礼物。”
“有心了。”
周老爷子语气和缓，点了点头。
“若没事的话就多留几天，陪我下下棋说说话。”
“好的。”
宁战天在周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从书房回来的李管家见自己偷梁换柱的招数非但没能让老爷子厌弃宁澈，反而还让他们一家大出风头，眼底浮现出一抹厉色。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神情，面色平静地走到周老爷子面前，若无其事地为他斟酒布菜。
席间，又有晚辈过来和周老爷子敬酒。
在这种场合，敬酒也只是礼节上的过场，没有人会真的敢让老爷子陪他们喝酒。
周老爷子今天高兴，才多喝了几杯。
周小柔担心他喝醉，就将杯中的酒换成了醒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