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黑线漫天 不慌张
阮清逸抱着婼婼，动作极稳，转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那孩子颤抖着，指尖死死抓着他衣襟，小脸几乎贴在他肩膀上。
阮清逸没回头，只轻声一句：“别怕。”
同时，他冲身后的几人打了个眼色。
阮墨不再迟疑，脚步往旁一踏，弓弦已拉开，目光落在那些疯狂游走的黑线中枢，箭矢一闪即出。
顾以恒在他出箭前半步站到了最前，手一翻，情绪屏障已撑开一层淡蓝色弧面，将前方数人笼罩其中。
简司握紧了剑，一言未发，快步站到琳梵身侧，他微微侧过身，右臂微张，像是随时准备挡住可能袭来的任何一条黑线。
琳梵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手搭在双刃上，但没有抽出来。绪量在体内依旧剧烈翻涌，却被她死死压制在心脉之中，不过并没有失控。
“没事。”她低声开口，语调很轻，“我稳着。”
简司点点头，没有回应，只是又往前跨了一步，稳稳站定。
那些黑线越扩越广，像要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众人困住。阮墨动作不断，几根箭精准刺入几处关键点，使部分黑线停顿了片刻。
南浔终于从后方赶了上来，她一边将水晶球塞入怀里固定好，一边低声问：“所以这些……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以恒短促回答，“情绪切片，未成型的具象情绪。”
“那它们会攻击我们吗？”她问。
阮清逸略一思索，摇头：“更像是……指路。”
“指路？”南浔一挑眉。
“它们没有目标，只是在引导。”阮清逸目光落在黑线汇聚的方向。
“往核心。”
顾以恒也看了过去，低声开口：“越靠近那里，梦魇域的逻辑就越不正常。”
“而这些情绪切片，大概是核心外圈最不稳定的部分。”
“也可能是我们离得太近了。”阮墨补了一句，松了松手腕，“所以，它‘醒’了。”
简司目光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引我们进去，那为什么不直接攻击？”
他不是在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分析。
“因为它不能。”说话的是阮清逸。
“如果我们理解得没错，梦魇域深处的意识体……它并不拥有主控权。”
“它只能诱导。”
顾以恒沉声道：“——那就意味着，我们很快就得面对真正的主控。”
空气静了片刻。
琳梵一直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黑线尽头那仿佛雾中残影般的深渊通道：“那我们就走过去。”
“总得有人，先进去看看。”
没人反驳她。
更是没人反对。
简司将婼婼重新接过，轻轻抱着，低声道：“我们走前面。”
婼婼在他怀里蜷缩得更紧，小声问：“你们……真的不怕吗？”
简司垂下眼睫，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也怕。”
“但怕，和退缩，不是一回事。”
……
一束束黑线就像某种编织出来的丝网，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没有明确的方向，却又像有意地错开岔路，每一段都拧成一股，悄无声息地引导着众人一步步深入梦魇域最深处。
简司抱着婼婼往前走着，那孩子依旧没怎么松开手，只是呼吸逐渐平稳了一些，脑袋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不再发抖。
队伍中间，是阮墨和南浔。
“你说……要是这线其实是某种大型绪兽的‘触手’，我们正被引进它嘴巴里怎么办？”南浔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嘴里还叼着不知道哪来的糖纸，“感觉像小时候玩过的那种迷宫机关。”
“那它得长得挺丑的。”阮墨漫不经心地搭话，手里转着弓，“我很挑审美的，被吃之前要先骂它一顿。”
“你骂人的时候嘴角都在笑，谁信你凶。”
“骂人也要看对象，”阮墨懒洋洋地说，“对你这种乐子人就不忍心太狠。”
“哎呀呀，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南浔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反问，似乎也不好奇答案。
“你想当成什么都行。”他斜她一眼。
“行吧行吧，那我就当你默认我可爱了。”
顾以恒头也没抬：“你再说一句我就封你嘴。”
“……”南浔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小声嘀咕，“嘴毒男。”
阮清逸偏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下：“你已经很久没骂人了，说明确实适应了些。”
“嗯？”南浔一愣，随后撇撇嘴，“算是吧……刚进来的时候真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虽然还是心口闷闷的，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是水晶球起了作用。”顾以恒淡淡说了一句，“你身上的防护也起了微调。”
“这你都能分析出来，脑子真好用。”
“谢谢，我知道。”
“……”南浔最后的选择是直接闭麦。
简司听着他们打趣，轻轻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婼婼。
“还好吧？”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
婼婼抬头看他一眼，小小地点了下头。
“真的不怕了吗？”他又问。
婼婼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
简司怔了怔，随后轻轻笑了下，眼神罕见地温柔：“嗯，那就再坚持一下。”
队伍最后，琳梵依旧走得慢。
她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扶着太阳穴，像是在控制绪量不至于波动太过剧烈。
那些线交织着延伸进雾里，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吸引力，像是在将他们一点点拉进一个注定无法回头的地方。
“……还挺吵的。”她低低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