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光明正大的偷听
燕城的安保系数普遍不高,就算派了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守候,白永也不放心自家女儿长时间待在医院。
情况一稳定,便把人诓回了家。
这下好了,两祖宗变着花样来回折腾,一众人哄完这个哄那个完全闲不下来。
荀承桑刚给大小姐送完饭,正想去看看小小姐的情况,就见自家爷被赶了出来。
脚步一转端着饭去了柴房,谁成想里面那位脾气也是大的,二话不说就打翻了饭菜。
“你......”
砰!
就连这甩门的动作,也跟他家小姐一个模样,力道大得惊人。
荀承桑咽下涌到嘴边的话,摇着头收拾地上的残渣,随后吩咐人重新端份热乎的饭菜放在门口,便缓步离开。
上辈子多半是造了天大的孽,不然老天怎么会如此对他?唉,都是命呐!
“管家!管家!”
没走两步,听到有人唤他,转过身语气平静又无奈:“小姐又寻短见了?”
“不、不是!是、是是......”
荀承桑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没了耐心:“是什么是?舌头捋直再说话!”
来传话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见他发了怒脸直接白了,哪还有胆子开口?
“真是要被你急死!前面带路!”
“哎?欸!”
路是去小姐房间的,荀承桑摸不准状况,只能怀着忐忑的心加快了步伐。
门外站了道倩影,待他看清是谁吓得三魂都丢了俩,连忙上前行礼。
“老板,您怎么......”
白婉余示意他噤声,侧耳捕捉房里的动静,神色尤为异常。
荀承桑听到细碎的抽泣暗道不好,那姑娘多半在小姐的房里!
悄悄瞥了眼大小姐,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疑惑,那反应太过冷静了。
旁人得知自己的未婚妻与他人独处一室,恨不得当场踹门而入,她这是不在意吗?
可是不在意,又为什么要捏着婚约不放,棒打鸳鸯呢?
荀承桑不敢深想,迅速止了念头,主子们的事哪是他能插嘴的?
他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活吧!
屋内的气氛不同于屋外的紧张,岑喜灵给趴她肩头的人顺完气,正绞尽脑汁想法子哄人吃饭。
“你会不会抛下我?”
滚烫的泪一颗接一颗,似断了弦的珠宝碎落满地,令人揪心不已。
“不会的,先尝点粥,好不好?”
“我不要,太清淡了,没味道......”
闹脾气绝食伤了胃,就算是温和的粥也不能贪多,更何况其他的食物?
替她擦去那扰人心弦的泪滴,轻叹:“你才出院,不能吃味道太重的。”
“好吧,可是我手疼抬不起来......”
粥不难咽,就是烫了点,白禾淼看了眼舀粥的人没吭声。
“不好喝吗?”岑喜灵没得到回答,仍是一头雾水,于是尝了半勺,“嘶......好像有点烫。”
噗嗤!
白禾淼没舍得挪开目光,就那样直勾勾望着她,捂嘴偷笑:“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笨!”
两勺下肚胃部有些不适,便放了碗,缩在温暖的怀中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岑喜灵低头渐渐凑近怀中的人,视线落在失了血色的唇上,仔细瞧了几秒:“很干净,没沾上饭粒。”
空气突然静默,一方无措一方愁。
“我......”哀怨地看着一本正经的人,破罐子破摔,“我是想要你亲它!这样你能懂吗?”
“懂了。”
这才息了心里的郁闷,缓缓闭上眼睛,感受那温软的触感。
然后......没了?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大笨木头!我指哪你还真只亲哪儿?”
非得说清楚!她不要面子的嘛?
不再试图挽救那人的情商,暴躁地抓起领口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张嘴......”
正当情到深处难以自持之际,白禾淼捉住那作乱的手,将头埋至颈肩,嗔笑:“这时候知道开窍了?”
“我......”
思绪渐渐回笼,岑喜灵失了言语,回想起刚才的荒唐,一抹粉悄然爬上脸庞。
白禾淼看得真切,竟生了几分复杂。
真是不经逗的傻木头......
泪不知何时糊了双眼,不停地打着转,苦涩蔓延开来,终是下定了决心:“我有话想和你坦白。”
有什么话非要选在这种时候说呢?
她虽不解,却也没了动作。
温热的吐息扫过脖颈,激起层层颤栗,差点冲垮残存的理智。
泛着淡淡粉红的脸,瞬间变得滚烫,语气极不自然:“你说,我听着。”
环着脖子的手紧了紧,迟迟不肯道出心事,只是一个劲地发颤。
岑喜灵耐心的哄着,没去催又落了泪的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后背,等她缓神。
良久,闷闷的、小如蚊哼的声音划破静寂,伴着撕心裂肺的轻颤,狠狠绞进泛白的血肉。
“我本来想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其实我姐她来找过我,她说她一定会告诉你,那些折磨着彼此的不堪过往。
我害怕了,害怕你知道后会决绝的离开,我想一直一直瞒着你。
住院的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很久,我不想剖开自己的心展露人前,可我又觉得你有权知道。”
有权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有权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岑喜灵只觉心脏的某处被哭腔震碎,豁开了巨大的口:“淼淼,不去想了,我们不想了,好吗?”
她能感觉到,淼淼的情绪不对劲。
“在认识你之前,我曾有过一段恋爱......”
不、不!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恋爱!
那是折磨,是以赎罪为名的折磨......
凄凉吞噬了苦不堪言的心,她没有听岑喜灵的话,而是继续撕扯反复结痂的伤疤,直到溃烂。
“她是我和姐姐最最最要好的朋友。”
每说一个最字,口腔里的血腥味便重了一分,她从温暖的怀抱里挣扎而出,背对着岑喜灵缩成小小的一团。
“有一次她找到我,说她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同她喜欢的人表白。
我知道姐姐很在意她,但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是喜欢,所以我答应她要替她保密。
可是就在准备就绪的前一天,她喝得烂醉如泥,哭着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有心上人两人还订了亲。
姐姐找了我们一整天,发了很多的消息,我们谁都没有回,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找到我们。
那时候,真的太晚了。
所有不该发生的事,都因着醉酒发生了,她把我当成了我姐,而我、我根本、根本就没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