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醒身
三日后，灵异俱乐部内。
霍敏将拟好的房产转让合同交给了程云金，除此之外，她还带来了那块已经被打破的玉牌。
站在程云金身后的林皓和沈晓雯两人看见玉牌碎裂后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因为程云金说过要霍敏将玉牌完整的还给他才可以帮她解决问题。
“程老板，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您的宝贝，实在对不起！”
霍敏歉意地冲着程云金鞠躬道歉。
“那既然你没达到我的要求，那还回来找我什么？”
程云金靠坐在椅子上，一脸玩味地瞧着霍敏交叉在身前不停摩挲的双手。
霍敏没有讲话而是求助地看向马小远。
“咳，程老板，是我让她来的，我觉得这一切一定都在你的预料之内。”
马小远轻咳一声走上前来解释道，但见程云金久久都没回话，马小远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良久，程云金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缓步走到霍敏身前，在距离霍敏很近地地方低头注视着她满是不安的脸庞。
“那你还真猜对了，这镜子我就是故意让它打碎的。”
程云金突然笑了起来，他接过霍敏手中的玉牌碎片拿到手里，一顿挑挑拣拣后拿起来其中最大的一块玉牌夹在指间，迎着光线仔细观察起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块玉牌如人造玻璃一般透亮，墨绿色地光线下，程云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
很快他放下了那块玉牌又拿起另一块较小些的玉牌，同样的透过光线观察，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起来，看的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找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云金似乎终于找到他想要的玉牌碎片了，他不顾众人疑惑地目光自顾自地拿着那块玉牌推门走了出去。
众人一路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俱乐部的内部厨房。
这里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个安了油烟机和炉灶的小隔间，实际的使用者也只有老陈一个人。
老陈是个吃不惯外卖的人，平时只喜欢自己做饭，这里就是程云金给老陈划出来的地盘，一般人不敢轻易进来。
“来老陈，准备好了吧。”
此时老陈正蹲在隔间里背对着众人，手里似乎在捣鼓些什么。
待众人靠近一些才发现老陈正在用绳子捆住一只母羊的脚，那只被放倒在地上的母羊正在凄厉地哀嚎着。
“老板，我说我干不了这种事你还非要我上手，这活的和死的也差不了多少，我把羊绑好了，你要着急就这么来吧。”
老陈将最后一个死结系好转回身来看着程云金说道。
“嘿，好你个老陈呀，你年轻时候可是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主，怎么还越老越完蛋了，让你杀个羊磨磨唧唧的。”
老陈听后当即就垮下脸来，他指了指地上的母羊反驳道。
“我杀过的所有人都是该死的主，杀他们我没负罪感，但这羊多无辜啊。再说了，它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我得给我儿孙积点德，可不想造这个杀孽。”
程云金抬手指着老陈欲言又止。
“你们谁来把这羊杀了，它今天早晚都得死，现在杀了它还能让它走的舒服点。”
良久，程云金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人，众人面面相觑，可半天都没有人想动手的意思。
无奈，程云金只能掏出小刀自己动手割断了母羊喉咙。
“霍敏留下就行，你们其他人都出去，等我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屏退旁人后，程云金将那块玉牌碎片塞进母羊的耳朵里，同时嘴里不停地念起法诀。
几乎就在他念动法诀地片刻，原本像没事人一样的霍敏突然痛苦地捂住小腹，隆起的腹部开始不停地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一根棍子在搅动一般。
霍敏忽然惊叫一声，她夹着双腿表情痛苦地扶着墙壁瘫坐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她的大腿内侧开始不停地向外渗出漆黑的液体。
“大师，救……救我，太痛……”
霍敏张大嘴巴不停地向外吐着气，她的额头满是汗珠，浑身都在发颤。
“忍着，谁让你乱搞了。”
程云金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他紧闭双目嘴中继续一刻不停地念动着法诀。
在霍敏痛苦地哀嚎声中，一个只有刚出生婴儿一半大小的鬼娃娃从霍敏的身体里爬了出来，它有着和人类小孩一般无二样貌，但浑身上下，包括那双眼眸都是纯黑色的。
它身上沾满了肮脏地红黑色液体，一步一步爬向那只母羊的尸体。
程云金半睁开眼看了一下那只鬼娃娃，但并没有出手将那只鬼娃娃杀死而是看着它一点点爬进母羊的身体里。
在鬼娃娃彻底钻进母羊的腹中后，母羊的肚子开始了一阵剧烈地蠕动，大概半刻钟后才逐渐停止。
“隔壁就是浴室，你要不要先清理一下。”
做完净身仪式后，程云金拎起那只母羊的尸体向着门外走去，直到路过霍敏后，他才背对着霍敏问道。
霍敏虚弱地倚靠着墙壁早已说不出话了，她躺倒在血泊之中，任由那黑红色的淤血浸湿她单薄的衣物。
第二日清晨，霍敏从俱乐部休息室的沙发上醒来，趴在她身边不远处紧紧注视着她的黑豹吓地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叫什么叫，没见过妖怪啊。”
黑豹伸了个懒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没有的话快去办公室找老板，别占着我的床了。”
黑豹打了个哈欠，不停地催促着霍敏赶快离开。
霍敏虽然已经见识过鬼怪，但面对这只会吐人言的大猫还是有些忌惮，她一边注视着黑豹的一举一动一边一言不发地推门离开。
俱乐部办公室内，林皓和沈晓雯互相倚靠着仰头呼呼大睡，程云金和马小远则各躺着一个椅子，双脚搭在桌面上，睡姿十分怪异。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清晨地第一抹太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内。
看着明显是为了等自己才睡在俱乐部内的众人，霍敏一时间竟有些莫名地感动，她越想越难受，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霍敏的哽咽声吵醒了林皓，沈晓雯也打了一个激灵险些从沙发上跌坐到地上，两人的骚动也吵醒了马小远和程云金，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切，脸上同样挂着黑眼圈，看起来似乎是都没睡好。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昨晚上我们收拾屋子收拾到凌晨三点多才让陈叔满意。”
沈晓雯接过霍敏递过来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霍敏听后则歉意地冲在场的人连连道歉。
程云金将昨晚净身仪式结束后得到的东西拿给霍敏看，那是一个装在福尔马林罐子中的胚胎，这个胚胎的样貌很是奇怪，它明明有着羊的外貌却长着一张类人的面孔，即便它已经死去，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中仍写满了不甘与怨恨，看起来极为渗人。
“这东西就是你怀的鬼胎，可能外貌和你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但原因我也懒得和你解释，你只要知道它是那个鬼医借你身体生的怪物就行。”
程云金将罐子往前推了推，霍敏见状则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觉得你身边和你有同样情况的人绝对不在少数，鬼医可能会通过不同手段引诱你们去寻找他，但最终目的一定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要在你们身体里种鬼胎。”
程云金又转头看向林皓和马小远。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鬼医应该就是布玛大师，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继续完成他的成仙计划，而这‘鬼胎’大概率就是在为了成仙的最后一步‘醒身’做准备。”
事后，程云金向林皓和马小远解释了何为醒身。
所谓醒身有最重要的两步，一是成仙之人要抛弃世俗欲望，二则是要不食人间烟火，但也正是这两步导致醒身成为了一个极为漫长又难以坚持的过程。
古往今来无数的圣人贤者哪怕穷极一生都可能无法成功完成醒身仪式，就连曾与道祖太上老君齐名的人圣孔子距离成仙也就只差了醒身这一步之遥。
因此随着时间推移，无数的醒身失败者开始另辟蹊径，他们总结出一种通过修炼将自己的魂魄分为仙魂与人魂的方法来成仙。
分离之后的人魂接管了他们作为人的七情六欲并与他们制造出的傀儡融合在一起替他们继续留在人间蚕食人间烟火，而另一部分仙魂则会飞升上界去享受天庭的琼浆玉露。
虽然这样做会破坏他们修炼的根基导致未来的修炼难上加难，甚至会让他们的修为停滞不前，但大部分修仙者仍会选择这条路，毕竟明明有机会成仙，哪怕只是飞升做小仙，也没有人会傻到再去为了那所谓的前途来试图走向那条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仙的‘不归路’。
天庭也是很支持这个成仙之法的，因此他们会不定期地向人间的各个大门派派发仙桃仙丹等物品帮助修行者们修行，并且飞升上界的小仙也可以定期得到和大仙一样多的琼浆玉露、仙桃、仙丹。
这一举措也导致几乎所有的飞升者都会选择用这种方式飞升成为众仙管辖之下的一名小仙，在这些灵丹妙药的帮助下，修行慢的弊端逐渐被隐去，甚至时间久了有些小仙都忘记了自己的仙魂不过只是一缕残魂罢了，他们的逐渐上限永远也比不过那些魂魄俱全的大仙，而他们对于那些大仙来说，也不过是一些可以呼来唤去的工具和覆手可灭的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