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爷子表情严肃道。
他每次这副表情都会让路朝夕害怕，也会乖乖听话。
所以路朝夕缩了缩脖子小声问：“爸爸妈妈也不能说吗？”
路老爷子将她抱紧了一些，“爷爷会和他们说的。”
当时是冬天，郊外的雪要比城中的雪下得大。
路老爷子不仅随手以路朝夕的名义给孤儿院捐了几千万，还着手在城中重新建了一个朝夕孤儿院，等来年这里的小朋友就能搬过去。
路老爷子最怕路朝夕的福不够，所以大小慈善都有他的身影，只为了给孙女攒够一辈子的福气。
这次带着路朝夕来孤儿院，又带来了冬装和玩具零食。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围在一起挑衣服，零食和玩具在解决冷热之前少有人碰。
路老爷子把人堆里凑热闹的路朝夕拉出来，弯腰笑意盈盈地问她：“小朝夕，你想让这里的谁当哥哥？”
“全部都想！”
路朝夕扑进老爷子怀里撒娇：“爷爷，我想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和我一起回去，这里太冷了，还有院长！”
不管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路朝夕都想。
路老爷子摸着她的头说：“只可以选一个。”
“他们很快就不冷了，爷爷给他们准备了新家。”
路朝夕好像有些失落，转头看到窗外院子里坐在长椅上穿着单薄的男孩。
他不冷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路朝夕指着外面的男孩说：“我想要他当我的哥哥！”
男孩看着就是已经懂事的年龄，带回去会听话吗？
路老爷子怕他主意太多不好掌控，随即就摇头道：“那个年龄太大了，你重新选。”
“不要！我就要他当我哥哥！”
四岁的路朝夕把手里玩偶一丢，气鼓鼓地捂着耳朵不听。
路老爷子只好蹲下来问她：“为什么就要选他？小朝夕告诉爷爷。”
“他的衣服太烂太脏了，这里所有人穿得都比他好。”
“可他看起来很臭。”
“爷爷你真笨，洗完澡就不臭了！”
路朝夕说完就跑出去，到那个男孩面前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手脚并用想坐上略高的长椅。
男孩见状主动把她抱了上去，然后就安静地坐着。
路老爷子就看着他的小太阳在男孩的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男孩始终不理。
叹了口气，老爷子不愿意让孙女不高兴，于是询问院长男孩的家世干不干净。
院长在一旁连忙说：“小识的父母都是老师，普通人出身，姓支，半年前杉城一栋公寓大火，一家三口只有他活了下来。”
那场大火的新闻在杉城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见老爷子没说话，院长又赶紧补充道：“董事长不用担心，小识很聪明也很乖的，从不让人多操心。”
“我就是怕他太聪明了……”
路老爷子说了一句富含深意的话便朝院子里两个小家伙的方向走去。
路朝夕看见爷爷，立马跳下长椅跑过来，老爷子顺势把她抱起来。
“爷爷，这个哥哥都不说话的，他是没有办法说话吗？”
路朝夕担心问道。
老爷子不答反问：“那小朝夕还想让他做哥哥吗？”
“嗯！”
路朝夕想也不想就点头。
自此路老爷子不再犹豫，步伐稳重地走到男孩面前。
在男孩抬头的那一刻听到面前的老人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路识，希望你识人生路，只争朝夕。”
懵懂无知的路朝夕并不知道爷爷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就兴奋地拍着手，高兴自己有哥哥了。
“谢谢爷爷！”
老爷子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孙女，感叹道：“爷爷的心愿，就是我的小朝夕能永远快乐。”
那个被爷爷取名路识的哥哥，并没有在路家待很久就被送到了国外。
从此他这个人就被爷爷故意抹去了，销声匿迹。
路朝夕早已忘了他的样子，和他的存在。
原来他也喜欢跟着爷爷叫自己小朝夕。
还有谁？还有谁也这样叫过？
路朝夕猛然惊醒过来，满头细汗。
没等她从记忆中抽离，又看见坐在病床对面的周辞聿，吓得她立马坐了起来。
“终于醒了，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睡得比植物人都死。”
周辞聿照常不留口德的挖苦着她。
路朝夕的注意力只在他搭在病床边的两条腿上。
他的鞋碰到了洛词的手。
贱男人。
路朝夕默不作声接了一盆热水回来，全部倒在了周辞聿的裤裆处。
烫得他跳起来大叫，那叫声惨绝人寰，惊动了外面的护士。
路朝夕对护士摆摆手表示没事，“他是音乐剧演员，在练嗓子呢。”
“那麻烦先生回家去练，医院不能喧哗。”
护士垮着脸提醒。
“等、等一下！”周辞聿捂着裆部跪在地上，“我需要就医！”
路朝夕扯了扯嘴角踢开他，“人都走了，自己滚出去。”
周辞聿已经说不出话，太阳穴的青筋爆起，额头的汗水狂流。
缓了很久，他才略有好转，从嘴里挤出一句：“路朝夕，你狠！”
“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老二要是不能用了，我就把你逮过来让你磕头认爹！”
他咬牙切齿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路朝夕。
路朝夕冷笑，“周少爷出了名的喜欢女人，自己做个女人不是更好？”
周辞聿狞笑道：“我是男人是女人照样能玩你！”
真是恶心透顶。
路朝夕抬起脚要踹他，目标明确对准了他捂着的部位。
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次周辞聿敏捷地躲了过去。
“路朝夕，别得寸进尺！”
他捏住她的脚腕，顺势一拉就让她仰倒在自己怀里，“真当我没脾气？”
周辞聿勾唇，一双桃花眼满是色气。
路朝夕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被打了这么多次，周辞聿光是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路子。
所以在那一巴掌到来之前，他先松了手。
一下子失去重心的路朝夕后背磕在了地上，疼痛让她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