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昜特意叮嘱温辞和文子端不要因为他和幼妹忽视弟弟的时候,可想而知,文子端和温辞当时有多惊诧。
文子端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开明的父亲,他的孩子们,只要做的的事情,只要不有违公义律法,不舍弃身上的责任,他这个阿父总是支持的,但也从未忽视任何一个孩子啊!
他就三个孩子,怎么忽视,每一个都很重要。
直到一次,文子端特意抽了时间,单独带阿晓出城爬山。一路上父子俩闲聊,阿晓不小心说漏了嘴,文子端才知道阿晓一直以来胡闹的缘由。
文子端心中气怒,原来那么早之前底下的臣子就开始战队了,他这个阿父自以为的宠溺孩儿,却没保护好他。
文子端只觉得心口又气又堵,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底下的臣子就已经开始私下站队。
他们竟躲过了他和皇后的人手,将手伸到了年幼的皇子身上,竟还对他的孩子产生了这样大的影响,实在难忍。
也是他这个阿父的错,自以为的宠溺孩儿,却还是没保护好他,让自己的孩子早早的看到了这不堪的算计。
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从那以后,文子端借着整顿吏治的由头,在朝堂上逐步清退了一大批结党营私、心思不正、倚老卖老的官员,又选拔了许多有才干、敢作为的年轻官员填补空缺。
这一举动不仅为朝堂注入了新活力,更借机收拢了分散的权力、稳固了自身统治,重新厘清了君臣间的尊卑秩序,让朝堂风气为之一新。
思绪渐渐拉回现实,文子端侧过头问侍立在侧的曹长侍:“你家娘娘今日在做什么?”
“回陛下,” 曹长侍躬身回话,“听说程娘子又研究出了新的器具,今日一早就递了牌子求见皇后娘娘。”
文子端有些后悔让程少商做官了,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性子,隔三岔五的总来宫中烦人,偏偏又实在有才能。
“把宫中读书的孩子们都叫过来。”文子端微抬下巴,语气严肃:“朕要好好考教考教他们。再有如虞侯家那小子般,在学堂混日子、连基础典籍都背不熟的,朕便亲自召他家长辈进宫问话!”
曹长侍向身旁的小内侍递了个眼色。小内侍心领神会,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
曹长侍想着上一次陛下考教宫中读书的那些勋贵重臣之子的读书情况,那时陛下也是这样,召来宫中所有勋贵重臣的子弟,皱着眉、耐着性子一个一个考问功课。
考教完后,陛下转身就冲到皇后宫中,气呼呼地就骂:“朕活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蠢笨还不用功的孩子!背书磕磕绊绊,问理一窍不通,他们的父亲都是朝堂重臣,朕定要将那些臣子召进宫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教不好还怎么做官。”
皇后安慰陛下:“如陛下和咱们几个孩儿这般聪慧又努力的,本就是凤毛麟角。可见也有家中长辈没有远见,一味宠溺的原因,像子端这样的父亲才是真正疼惜孩儿,为孩儿打算的好父亲。”
果不其然,陛下听了这话,满肚子的郁气一扫而空,也不提问责臣子的话了,高高兴兴地陪着皇后用了午膳,之后又去看了几位小殿下读书,心情越发好了。
文子端这次考教完这些孩子功课后,想着温辞上次的叮嘱,温和的提点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
做帝王的,有时候还是不能太较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