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17分，龙哥的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正准备关闭灵异吧页面时，一条新帖子突然出现在置顶位置：《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帖子Id是刺眼的红色#404，发帖人的头像是一张模糊的女生背影。龙哥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个吧根本没有404号帖子。
有点意思。他嘟囔着点开帖子，屏幕上却突然弹出警告：【你确定要查看真相吗？】
龙哥点击的瞬间，电脑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闪烁几下后彻底黑屏。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更诡异的是，漆黑的电脑屏幕上，渐渐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
欢迎来到404空间，龙志明。
龙哥猛地站起，椅子倒地的巨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真名被显示出来——这个贴吧账号他从未用过真名。
的一声，电脑自动重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论坛界面。置顶帖是一段视频，封面是所废弃学校的照片，标题是《青藤高中实验室纵火案真相》。
龙哥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摇晃的画面显示出一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镜头缓缓推向角落，那里蜷缩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她的长发遮住了脸，但龙哥还是认出了那身青藤高中的校服。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女生的哀求带着哭腔。
镜头外传来几个男生的笑声，其中一个声音让龙哥浑身僵硬——那是年轻时的他自己。
学霸了不起啊？敢举报我们作弊？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龙哥认出是周毅，当年的校霸，现在已是知名企业家。
视频突然切换角度，显示实验室的门被从外面锁死，有人从门缝倒入汽油。火苗窜起的瞬间，画面定格在女生绝望拍打门窗的手，那只手腕上有个独特的蝴蝶胎记。
龙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段记忆被深埋了七年。他确实是目击者，但从未参与...至少他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一个私信窗口弹出：
想起来了吗？当年你明明可以救我的。——白小荷
龙哥倒吸一口凉气，白小荷是七年前学校实验室火灾中意外身亡的女生。他颤抖着回复：你不是已经...
死了？对方秒回，点击下方链接，我告诉你真相。
一个血红色的按钮出现在屏幕中央：【进入404空间】。
龙哥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关机，但某种诡异的力量驱使着他点了下去。
屏幕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龙哥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他发现自己站在青藤高中的校门口，身上穿着当年的校服。
这是...穿越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脸，真实的疼痛感让他明白这不是梦。
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实验室的窗户泛着诡异的红光。龙哥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每走一步，周围的景象就变得更破败一些。等他走到实验室楼下时，整栋建筑已经变成了火灾后的废墟。
你来了。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龙哥转身，看到楼梯口站着视频里的女生。她的脸惨白得不似活人，但那双眼睛——龙哥永远不会忘记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白...小荷？龙哥的声音发抖。
女生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七年了，你们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呢。她抬起手臂，露出那个蝴蝶胎记，而我，每天都在重复死亡的痛苦。
实验室的窗户突然爆裂，火舌窜出，却诡异地没有温度。白小荷的身影在火光中变得扭曲：帮我找出真相，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龙哥的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回到自己房间，电脑屏幕上只剩一行字：
明晚11点，404空间见。
第二天，龙哥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精神恍惚得连咖啡洒在键盘上都没察觉。他偷偷搜索青藤高中 白小荷，却只找到一条七年前的简讯：该校一名女生在实验室意外身亡。
意外？龙哥冷笑，那个视频明显是谋杀。
午休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点开后，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那是张毕业合照，上面四个人的脸被血红色的叉划掉，分别是周毅、王志、李浩和他自己。
照片底部有一行小字：已经开始了。
龙哥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想起昨晚白小荷的话，急忙搜索另外三人的近况。一则本地新闻让他浑身发冷：《知名企业高管王志离奇死于自家泳池，疑似触电》。
王志是当年往门缝倒汽油的人。
下班后，龙哥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青藤高中旧址。废弃的校园在暮色中像头蛰伏的怪兽。他绕到后墙翻进去，直奔当年的实验室。
推开门的一瞬，焦糊味扑面而来。尽管过去了七年，这里依然保持着火灾后的模样。龙哥的目光被墙角吸引——那里用粉笔画着个人形轮廓，旁边有几个模糊的字迹：他们杀了我。
找到线索了？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龙哥吓得跌坐在地，转身看到白小荷站在身后，她的校服下摆滴着水，但地上却没有水渍。
王志已经付出了代价。白小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下一个是李浩，明晚8点。
龙哥想问她怎么做到的，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白小荷的身影开始变淡：记住，你只有找出全部真相，才能活下去。
她的最后一句话随着身影一起消散在空气中：当年你明明可以打开那扇门的...
龙哥在图书馆翻遍了七年前的所有报纸，终于在一期校刊上发现了蛛丝马迹。火灾发生后的第三天，校方发布声明称实验室电路老化引发火灾，但角落里的一张照片引起了龙哥的注意——周毅的父亲正和校长握手，背景是刚捐赠的奠基仪式。
封口费...龙哥恍然大悟。
他回到家，发现电脑自动开机，屏幕上显示着李浩的社交账号。最新动态是20分钟前发布的派对照片，定位在蓝湾会所。
——手机响了，是404发来的消息：李浩喜欢喝醉后游泳，就像他喜欢看我在火里挣扎一样。
龙哥立刻驱车前往蓝湾会所。豪华的别墅里灯火通明，派对声远远传来。他绕到后院，看到游泳池边倒着几个酒瓶，水面平静得诡异。
突然，池底的排水口涌出大量暗红色液体，转眼间整个池子变成了血红色。龙哥惊恐地后退，却看到池底浮现出一张人脸——是李浩，他的眼睛大睁着，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尖叫，但水面却没有任何波澜。
救...我...李浩的口型清晰可辨。
龙哥下意识想找工具救人，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404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太迟了。
池水突然沸腾，李浩的身影在血水中扭曲、溶解，最后只剩下一套漂浮的泳衣。而岸上的酒瓶不知何时摆成了字母形状：mURdERER。
龙哥跌跌撞撞地逃离会所，手机自动跳转到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七年前实验室外的完整监控视频。视频清楚地显示：是周毅锁的门，王志倒的汽油，李浩点的火，而他自己...确实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实验室钥匙。
龙哥在浴室里吐得昏天黑地。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脸，却洗不掉那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七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确实拿着实验室钥匙。白小荷发现周毅他们考试作弊后举报了老师，作为报复，三人把她锁进了实验室。龙哥路过时听到了呼救声，正要开门却被周毅威胁：敢多管闲事，下一个就是你。
他逃走了。两小时后，新闻播报了实验室火灾。
想起来了吗？白小荷的声音从浴室的镜子里传出。
龙哥抬头，镜中的自己变成了白小荷烧伤的脸。她的眼球被烧得浑浊，嘴唇焦黑：你拿着钥匙，却选择了沉默。
对不起...龙哥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当时太害怕了...
害怕？白小荷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知道被活活烧死有多痛吗？我的指甲都抓掉了，他们却在外面笑！
浴室的水突然变成了血红色，龙哥惊恐地看到水中有东西在蠕动——那是一块块烧焦的皮肤。白小荷的声音在血水中回荡：还剩周毅和你，游戏继续。
水龙头自动关闭，镜子上浮现一行血字：明晚11点，404终局。
第二天晚上，龙哥的电脑自动开机，跳转到一个直播页面。标题是《周毅的最后一夜》，观看人数显示为404人，但评论区一片死寂。
画面中的周毅正在自家豪宅里烦躁地踱步，不时看向手机。龙哥认出那是周毅在城南的别墅，他曾去过一次。
谁在恶作剧？周毅对着空气怒吼，我知道是王志和李浩的家属搞的鬼！
无人回应。突然，别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壁炉的火光忽明忽暗。周毅惊恐地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显示着同一个画面：燃烧的实验室，和白小荷挣扎的身影。
不...不可能...周毅的声音发抖，那只是个意外...
壁炉的火焰突然暴涨，形成一个女人的形状。白小荷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意外？你们锁门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毅转身想逃，却发现门窗全部消失，墙壁变成了实验室的焦黑墙壁。更恐怖的是，他的皮肤开始发红、起泡，就像被高温灼烧一样。
感受一下吧，白小荷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最后七分钟的生命。
直播画面中，周毅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他的衣服冒出青烟，皮肤开始碳化。龙哥不忍再看，却无法关闭页面。最后，画面定格在周毅焦黑的尸体上，姿势与当年白小荷如出一辙。
电脑屏幕暗了下来，一行红字浮现：轮到你了，龙志明。
龙哥的公寓突然断电，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诡异的蓝光。404发来最后通牒：一小时内到达青藤高中实验室，否则我会来找你。
他知道无处可逃。驱车前往学校的路上，街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后视镜里时不时闪过一个白色身影。
废弃的校园在月光下如同鬼域。龙哥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竟然完好如初，仿佛火灾从未发生。白小荷站在讲台旁，还是七年前清秀的模样，只是脸色惨白。
为什么带我回来？龙哥声音嘶哑。
白小荷指向角落的课桌：那是你当时坐的位置。桌面刻着胆小鬼三个字——是周毅事后刻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白小荷的身影开始变化，烧伤的痕迹逐渐显现，因为你是唯一可能救我的人。
龙哥跪倒在地：我...我当时应该...
应该什么？白小荷突然逼近，焦黑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应该不怕威胁？应该至少报警？
龙哥无法呼吸，眼前开始发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白小荷松开了手。
不，我不会杀你。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死亡太简单了。我要你活着，记住这一切，告诉所有人真相。
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白小荷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透明：记住404，记住我们。
一周后，《青藤高中纵火谋杀案》登上各大媒体头条。龙哥公布了所有证据，包括那段被隐藏的监控视频。周氏企业股价暴跌，涉案的校长和官员被调查。
龙哥辞去工作，成了校园暴力预防组织的志愿者。每天晚上，他都会登录灵异吧，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404号帖子。
直到周年祭那晚，他梦见白小荷站在阳光下，蝴蝶胎记清晰可见。她微笑着说了句，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醒来后，龙哥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篇新帖子：《你知道怎么活才有意义吗》，发帖人：白小荷。内容只有一行字：
404空间已关闭，好好生活。
龙哥泪流满面地点击了按钮。这一次，电脑没有黑屏，只有一阵温暖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像是来自远方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