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秋天，青苔镇被连绵的阴雨缠上了身，就像一块怎么也拧不干的破抹布。大学生吖厄回了老家，要照顾生病的老妈。他家那旧屋子的阳台还漏雨呢，吖厄正去收衣服，嘿，就瞧见晾衣绳上多了件陌生的校服。这校服是青苔中学的蓝白条纹样式，领口还别着个生锈的名牌，上面写着“林晚晴”，衣摆脏得哟，就跟河底的淤泥似的。
他老妈一瞅见这衣服，脸都白了，声音哆哆嗦嗦地说：“这衣服……是十年前失踪那孩子的！”那湿衣服在风里头晃啊晃，一股子腐草和铁锈的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吖厄脑子一转，就想起林晚晴了，那女生在学校老被人笑话是“河鬼女儿”，孤僻得很。
吖厄把这校服塞进了储物箱，可谁能想到，当天晚上那校服又回到晾衣绳上了。雨水顺着绳子往下流，把校服袖口都湿透了，地上还洇出个人形的水痕。吖厄睡着觉就做起梦来，梦里十五岁的林晚晴攥着被撕烂的试卷，站在河岸边上，身后陈锐那帮人在那儿哈哈大笑，喊着：“跳啊！河鬼等着吃你！”结果第二天，镇广播就响了，说当年欺负人的陈锐，尸体在他家鱼塘里被捞出来了，脖子上还缠着水草和蓝白布条。
晾衣绳也邪门了，莫名其妙就绷得跟弓弦似的。到了第三夜，校服口袋里掉出个生锈的蝴蝶发卡，这可是林晚晴失踪那天戴的东西。老妈吓得声音都变调了，说：“晚晴妈投河前说……‘害她的人都要在绳子上吊着死’。”话还没落呢，帮凶李威就被发现吊死在自家车库里，升降绳死死地绞住他脖子，脚下还散落着浸湿的校服裤。
这校服胸口的泥渍越来越大，都成了个掌印，阳台冷得跟冰窟窿似的，全是河水的阴冷味儿。当年在一旁看着欺负人的赵倩跑到吖厄家，哭哭啼啼地说：“我们错了！晚晴的怨灵回来了……”她掀开袖子，胳膊上全是青紫的指痕。吖厄去查当年的案子，才知道林晚晴是因为揭发陈锐作弊，被他们报复，锁进废弃泳池更衣室，校服还被人挂在晾衣绳上泼脏水，三天后就失踪了。
赵倩失踪那晚，晾衣绳上滴下来的水痕一直延伸到门外。吖厄顺着水痕追到河边，就瞧见赵倩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往深水里头走，腰间还缠着校服衣袖。第二天捞尸队在浅滩找到了她的尸体，脚踝上系着晾衣绳结，旁边还立着林晚晴生前的书包。
当年包庇霸凌的班主任张明远收到一封匿名信，里头夹着林晚晴的期末试卷，这可是成绩被陈锐篡改的关键证据。他整个人都崩溃了，跑到教学楼天台上去，就看见晾衣绳横在半空，湿校服跟个人似的在那儿晃悠。他惨叫一声就掉下去了，法医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手指缝里还嵌着蓝白校服纤维。
剩下的主谋王栋把吖厄绑架到河畔仓库，大喊着：“把晚晴的校服烧了！”刚点起火，仓库铁梁上就垂下好多晾衣绳，湿校服像幽灵似的到处乱窜。王栋被绳子缠住脖子吊了起来，泥浆从校服里涌出来，灌进他的口鼻。林晚晴的怨灵现身了，苍白的脸从校领口冒出来，头发上滴着黑水。
林晚晴的声音就跟锈刀刮骨头似的，说：“他们从未洗干净我的衣服。”原来当年她救落水的陈锐，反被推进河里，校服挂在晾衣绳上想求生，可那帮人把绳子割断，让她被水冲走了。她的怨念附在湿衣服上，说：“现在……轮到你们被‘洗’了。”
吖厄赶紧举起林晚晴的旧日记，喊着：“你说想当老师教人向善！”校服突然渗出鲜血，跟雨水混在一起成了一条河。日记扉页写着：“若见晾衣绳挂湿衣，请将它还给河流。”吖厄把校服铺在河面上，衣服沉下去的地方浮起一具少女骸骨，手腕上还系着褪色的蝴蝶发卡。
骸骨下葬那天，晾衣绳上空荡荡的。老妈摸着绳上的凹痕，笑着说：“看，像不像晚晴笑时的酒窝？”河畔新坟前，一株野兰开了花，花瓣上滚落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就像释然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