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予拿走了霍随亦留下的资料，云皎闲得无聊，决定回霍家找找麻烦。
不知道王美芝和霍蓉儿最近过得怎么样，太久没关心这对母女，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明黄色法拉利跑车张扬地驶进庄园，一个漂移稳稳停在别墅大门口。
云皎下车，摘下墨镜，踏上台阶。
“小姑姑！”
霍慕言迈着两条小短腿迎出门，热情抱住云皎的腿蹭了蹭，张开双手。
“抱抱！”
云皎把小家伙抱起来，笑眯眯地亲了亲他柔软的小脸:“乖宝，有没有想小姑姑呀？”
霍慕言用力点头，趴在她肩膀上，悄悄说:“爷爷好凶，那个婆婆和姐姐也好凶，我不喜欢他们。”
婆婆是王美芝，姐姐是霍蓉儿。
小孩子有着一双未被凡尘俗世污染的眼睛，眼里的世界只有黑白两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霍慕言的成长环境让他远比同龄小朋友成熟，王美芝和霍蓉儿对他的排斥虽表现得不甚明显，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她们不喜欢我。”小朋友撅着嘴告状，“那个姐姐昨天还把热牛奶撒到了妈妈身上。”
又来这套？
笑容转冷，云皎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抱着他走进客厅。
言暖被王美芝叫去花房，周管家找了一个保姆陪着霍慕言。
见到云皎，保姆起身问好:“大小姐。”
“辛苦了，慕言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打发走保姆，云皎把霍慕言放在沙发上，蹲下身看着他:“那个姐姐把牛奶撒到你妈妈身上，你爷爷知道吗？”
霍慕言依然不开心:“知道，就在吃晚饭的时候，妈妈胳膊都被烫红了。”
“爷爷没说什么？”
霍慕言茫然地摇摇头，小声嘟囔:“那个姐姐一直在哭，明明是妈妈被烫了，妈妈都没哭……他们真讨厌，爷爷也讨厌。”
果然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云皎见怪不怪。
来来回回就这些不入流的算计，在她身上百试不爽，眼下又挪到了言暖身上。
云皎揉着霍慕言的小脑袋，问:“那个姐姐今天在家吗？”
“在家呀。”霍慕言说，“她和婆婆还有妈妈都在花园的那个玻璃房子里。”
言暖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只是她如今刚到霍家，霍英来还没对外承认霍慕言的身份，她暂时不能和王美芝母女闹太僵。
言暖不行，她却可以。
云皎拨了个号码，等对方接起，她开门见山，道:“霍英来，有空的话回家一趟，让我教教你怎么管教私生女。”
说完，不给霍英来反应的机会，熟练且迅速地挂断电话。
慢一步，霍老头肯定会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霍慕言天真地问道:“什么是私生女？”
云皎正色:“这是骂人的话，好孩子不要学。”
小家伙乖乖点头。
云皎又道:“说出这种词的人通常都没什么素质，乖宝要做有素质的好孩子，知道吗？”
小家伙疑惑:“那小姑姑……”
云皎柔声道:“小姑姑就是个没素质的人哦，乖宝可不能学我。”
霍慕言:“……”
……
自从婚礼上被甩，云皎最近越来越放飞自我。
霍英来接到电话愣了片刻，立刻猜到云皎回了庄园。
至于说的教训霍蓉儿，无非是为了昨晚言暖被撒热牛奶的事。
吩咐王秘书替他参加下午的会议，他让司机送他回庄园。
昨晚霍蓉儿不是故意为之，云皎向来和她们母女不对付，肯定不会相信霍蓉儿的解释。
家里好不容易安静几天，只怕又会被她闹得鸡飞狗跳。
霍英来揉着眉心。
打不赢骂不过还管不住，这个女儿真是上天派来找他讨债的啊……
……
算算霍英来该到家了，云皎煮了一杯热牛奶，牵着霍慕言的手找去暖房。
暖房里四季如春，各色鲜花你方开罢我登场，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言暖正握着小锄头在给花坛松土。
王美芝站在她身边，含笑说着什么，霍蓉儿则坐在秋千椅上悠闲地看着。
这个暖房有专门的花匠打理，松土这种事怎么想也轮不到言暖。
王美芝不会准备说这是言暖自己要求的吧？
云皎握紧杯子，嘴角的弧度森冷如冰。
她加快脚步。
霍慕言看到言暖，叫了声“妈妈”后跑过去抱住言暖的腿。
“姐姐？”霍蓉儿最先看到云皎。
王美芝也转过身。
言暖摘下手套，牵着霍慕言，没主动和云皎搭话。
云皎也不看她，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找王美芝不痛快。
“王美芝，家里管理花园的员工被你解雇了？这么大个花房，要言暖亲自动手松土？”
王美芝保持着当家主母该有的宽容慈爱:“言暖说想学种花，我教练她，皎皎别误会。”
“学种花？”云皎颔首，“oK，没想到言暖还有这个爱好。”
王美芝本以为她会向言暖求证，哪知道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说起来，这花房是我妈妈最喜欢的地方，听说当初霍英来为了追我妈特意建的。”
云皎说着父母的恋爱史，自然又刻意地朝秋千椅走去。
“我妈喜欢牡丹，霍英来就托人购买了各色珍奇贵重的牡丹花，可惜眼下一朵也看不到了。”
云皎装模作样地叹气。
云窈喜欢牡丹花，王美芝不喜欢。
慢慢地，这花房里的牡丹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云皎有感而发，“国色天香的宝贝也不是人人都懂得欣赏的，真遗憾。”
说完，她正好停在霍蓉儿面前，在女生疑惑的表情中，翻手把杯子里的热牛奶泼到她身上。
“啊啊啊啊啊！”
霍蓉儿愣了两秒，爆发出一声惨叫，跳起来抖落衣服上灼热的液体。
“哎呀。”云皎身子歪了歪，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滑了一下，妹妹，烫不烫啊？没事吧？”
本来被云皎含沙射影的嘲讽气得胸口发闷，又见女儿被泼了热牛奶，王美芝伪装的面具碎了一地。
她一边替霍蓉儿把打湿的衣服脱下来，一边尖声吩咐佣人把云皎看管起来。
“云皎！你是故意的！我跟你没完！”
云皎看了眼见底的杯子，无辜地摊手:“脚滑，怪我咯？”